“阿姨,我們先得看能不能緩解,換了進口化療藥,不一定就能百分之百的緩解。”景蕭然道,“緩解以后,還是有幾率復發的。”
中年婦女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那,那這個藥貴嗎?”
年輕醫生頓了頓,道:“一個化療的療程大概得兩萬塊。”
“這,這么貴?”中年婦女立刻搖頭,“我們家是鄉下來的,家里都是種田的,之前治療都已經花光了老底,現在實在是沒錢了啊。”
“我兒子結婚的錢都拿出來大半了,家里能賣的東西都賣了……”
年輕醫生再次沉默不語,他看著眼前的患者家屬,心中有些難受。
很多時候,醫生都是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患者的生命在慢慢流逝。
在某個下午,病床上的人不見了,被迫放棄治療,出院了。
“阿姨,其實你丈夫的情況不是特別差,如果能積極治療,還是有希望的。之前有一個比你家情況還要差的一個患者,換藥以后也挺過來了。”
年輕醫生終于開口道,他不想自己的手中又多了一個死亡病例。
“可,可是,唉……”中年婦女眼睛泛紅,病床上躺著是她的丈夫,是家里的頂梁柱。
如果可以代替的話,她真的希望病床上躺著的是她。
“醫生,我和我兒子商量一下。”中年婦女低聲道,“下午給你答復。”
“好。”年輕醫生松了口氣,點點頭,“盡量早點決定,不要耽誤治療。”
“嗯。”
說完,中年婦女沒有回病房,她掏出手機,緩緩走到樓梯間。
年輕醫生看了眼,便轉身準備回病房。
他剛扭頭,便看見了一個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面孔,他居然還穿著白大褂。
“景,景……”他腦海飛速運轉,回憶著眼前這個人的名字,“景蕭然?”
景蕭然笑了笑,看著眼前的年輕醫生,道:“嗯,張航,好久不見啊。”
這個年輕的醫生就是當時景蕭然在火車上碰到的醫學生,如今他已經畢業成為了一名血液科的住院醫師。
景蕭然其實是不記得年輕醫生的名字,只是瞥了眼他的胸牌,便有了些印象。
“你怎么穿著白大褂啊?”
張航對于景蕭然的出現,又驚又喜。
“我來實習的啊。”景蕭然指了指自己的胸牌,“現在是實習生。”
“可你不是才大三嗎?大五才開始實習吧!”張航有些疑惑,他還真沒有見過醫學生還有跳級的。
景蕭然笑著解釋道:“我們是提前批的,實際上是見習,只是提前來醫院了。”
“噢,這樣啊,那我就知道了。”張航了然,“每年寧安醫學院都會送來一批大三的學生。”
“嗯。”
“那你這是輪科到了我們血液科?”
“不是,我有個朋友在住院,6床那個小女孩兒。”景蕭然搖了搖頭。
“林貝貝?那個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的小女孩嗎?”
“你的患者?”
“嗯,我們組的患者,挺可愛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