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蕭然點了點頭。
“怎么樣?”
景蕭然猶豫了下,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詢問道:“學姐,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姨父的兒女呢?他住院這么久,怎么從來都沒見過其他的家屬?”
翁惠瑾的鼻翼微微有些煽動,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我姨媽現在身體不好,一直在家里待著,所以沒有過來。”翁惠瑾輕聲道,“至于我姨父的兒女,他們,他們都早夭了。”
“不好意思。”景蕭然也沒想到,原來徐永年的子女早夭了,他還一直奇怪怎么只見到翁惠瑾陪護,還從未見到第二家屬前來。
“我姨夫有過一兒一女,女兒在十八歲的時候因為患有白血病,所有去世了;而他的兒子,在上高中的時候,某個早晨起來穿衣服的時候,猝死了。醫生懷疑是他有某種先天性的疾病,只不過一直都沒查出來。”
“從那以后,我姨父姨媽兩個人傷心過度,姨媽的身體本就不太好,經過這次打假,更是一天不如。兩個人到了這種歲數,也都不太可能再要孩子了。”
景蕭然每次聽到這種悲劇,心中都會默默哀嘆。
白發人送黑發人,兩個人最后都會抱憾終生。
疾病就是這么無情,無論科學技術再怎么發展,人類仍有無數種致命的死因,人會遭遇很多意外。
每天一睜眼,能見到初升的太陽,這就是一種幸運。
“姨父從來都不會和別人說起這個,他是個要強的人,不會去哭慘。這幾天,他其實自己有些懷疑了,雖然最終的結果還沒出來,但是他總是和我談到這一點。”
景蕭然想起了那個剛到科室,因為李主任沒來查房,就開始發火的徐永年。
突然間,他有些釋然了。
“所以學弟,腸鏡的病理報告結果是什么,你可以先跟我說,我會以最合理的方式轉告給姨父。”
景蕭然聞言,把手中的腸鏡病理報告單遞給了翁惠瑾。
翁惠瑾接過報告單,定睛一看。
“病理結果:直腸癌。”
翁惠瑾的手微微一顫,“直腸癌?”
“學姐,這個結果我之前已經跟你溝通過了。”景蕭然道,“貧血的原因很可能是胃腸道腫瘤,現在看來是證實了。”
“那,那應該怎么辦?”翁惠瑾抬起頭看著景蕭然。
“學姐,這個雖然是惡性腫瘤,但肯定也是個早期的腫瘤。”景蕭然道,“目前早期直腸癌五年生存率很高,甚至不少人接受早期治療后,他們的生存期和正常人沒有什么區別。”
“具體的治療方法呢?”翁惠瑾道。
景蕭然道:“對于早期的直腸癌,如無遠處轉移,應及時行直腸癌的根治數及淋巴結清掃術。如術后的病理提示淋巴結無明顯轉移,直腸腫瘤局限于粘膜內,為病理的早癌,可不進行化療,定期隨訪即可。但如有腸周的淋巴結的轉移,還需行術后的化療,甚至放療。”
“也就是說,現在最好的治療方式是去做手術。”
景蕭然點了點頭:“只要是沒有遠處轉移,手術永遠的是重要的治療手段,而且預后還不錯。”
翁惠瑾有些沉默了,早期直腸癌,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可是,這事兒該用什么方式告知徐永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