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那些土酋的說法,大家都是聽大梁王號令,你張彤此前不過也就是個一方將領。
大梁王都逃到播州去了,你不去與大梁王會合,再攻官軍,卻想著在西川做什么大長老。
這豈不就是說,我們這些地方土司酋長,都自動成了張彤的部下?
成都城外,大股叛軍雖然已經退走,但還存留著不少占山為王,打算做個土皇帝的土酋。
這些人也不是一股繩,各自為戰。
成都城里的糧食早就要吃完了,四川總兵候良柱率領兵馬主動出擊,將盤踞山頭的叛軍一個一個的剿滅。
成都這邊的戰事還在繼續,倒是張彤,向北攻陷威州以后,就在此地直接自立。
在這之后,他做起了白日夢,居然向朱由校獻上降表,想要世世代代鎮守西川。
因為知道朱由校不太可能同意,張彤緊接著又做了一件事,便是逼迫俘虜的當地朝廷文官寫手書,承認自己這個西川大長老。
盡管很多文官寧死不從,卻還是有一些沒有絲毫氣節的害群之馬,替叛軍寫了這份手書。
不過眼見就將平定四川的朱由校,可沒什么興趣去和張彤這樣的小人物,去玩什么政治游戲。
很簡單的道理,既然武力上能把你直接平定,那為什么要和你玩政治?
對這種反叛的行為,軍事征伐,一向是宣示朝廷武力最有效的手段。
張彤的白日夢還在做,朝廷的平叛大軍也是一刻沒停。
“大長老,小皇帝率軍到了寧川衛,我軍兵敗,崇慶州也被明軍圍了!”
“怎會如此…我、我有十萬精兵!”
張彤一抖,手中茶碗鏘然落地,他面色蒼白,只覺得腦上一暈,氣血直沖而上,直接不省人事。
待他悠悠轉醒,卻猛然發覺,已被人五花大綁,縛于馬上。
張彤不斷掙扎,口中高呼:“你們要做什么!我們這是去哪?”
起先,沒有人回話,直到有人不耐煩了,才是側過來,先扇了他一耳光,才道:
“嚷什么、嚷什么?”
“送你去見皇上請罪!”
張彤大驚失色,掙扎得更加激烈,但這也不知是誰綁的,越是掙扎,便越是結實。
直到他有些喘不過氣,才是喊道:
“我有十萬精兵,足以與朝廷對抗,你們放我下來,我封你們做長老!”
“嘁——”
張彤這一番如同白日做夢一般的言論,引得周圍土酋哈哈大笑,道:“就連大梁王在播州都被抓了,你還是省省吧。”
“你想找死,我們還想活!”
卻是奢崇明自南川兵敗后,潰逃至播州,打算東山再起。
其手下一名土酋,名喚張令,統領諸土酋臨陣倒戈,歸順朝廷,一陣激戰,再次擊潰奢崇明,此刻正綁著他來成都請罪。
張彤聽到,也是一愣,隨即垂下頭,不復再有絲毫掙扎。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奢崇明兵敗南川,逃到播州,本有機會東山再起,張令卻忽然反正,將他擊潰。
張彤在西川,手中尚有些許軍力,正運籌帷幄,打算頑抗天兵,也被眾土酋綁縛押往成都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