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酋長祿千鐘哈哈大笑,沖下屬道:“這個奢社輝,奢崇明造反被朝廷平了,竟還指望著拉我下水…”
“還說什么,叫我兵犯嵩明等地,真是天真!”
一人道:“這個女人,為了給奢崇明報仇,就連自己丈夫都不顧了!”
又有一人冷笑幾聲,附和道:
“呵呵,奢社輝現在是瘋了…收到這封信的還不止我們東川一家,武定的張世臣、沾益的設科,還有尋甸土司…很多人都收到了。”
“他們都怎么說?”祿千鐘正色問道。
其實,云南、四川、貴州等處的土司,互相之間都有著錯綜復雜的關系網,有極為親密的,也有關系緊張,隨時可能大打出手的。
烏撒土司安效良,與水西安氏是肺腑之親,所以才會陪同安邦彥一起來面圣。
武定土司張世臣,事事皆仰烏撒的鼻息,這次安效良回不來,烏撒正在大亂,武定正打算趁機脫離烏撒的掌控。
這東川土司祿千鐘,與尋甸土司世為秦晉之好。
沾益土司設科,是安邦彥的親妹妹。
尋甸與沾益兩土司的軍民,私下關系則極為親密,幾乎是你打誰我打誰。
祿千鐘受到奢社輝這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想知道尋甸土司的老朋友魯連,打算怎么做。
尋甸土司,卻在等待沾益土司的動向。
至于沾益土司酋長設科,她是安邦彥的親妹妹,這個時候正打算請降。
一來,是不想與朝廷頑抗,她也知道在魯欽和親征軍的包夾之下,絕對打不贏。
二來,則是考慮到老哥安邦彥的小命還捏在皇帝手里,要是跟著奢社輝造反,老哥怕不是要性命不保。
沾益這個信一出來,寬甸土司酋長魯連趕緊跟著請降,祿千鐘和魯連世為秦晉之好,怎么可能大打出手?
沒說的,也跟著降了。
祿千鐘這邊降表一遞上去,周圍依附東川的大小土司,一個賽一個的請降。
至于武定的張世臣,這時候因為烏撒的安效良被朝廷扣押,正忙著脫離烏撒掌控,哪有功夫理會奢社輝與朱由校的仇怨。
簡言之,這西南各省的土司,一個人的向背,往往就能決定一群人的向背。
要是安邦彥在奢崇明叛亂之后不久,就如歷史上那般迅速造反,安效良自會率領烏撒造反,武定張世臣不敢忤逆烏撒的意愿,也會跟隨。
一個帶著一個,這三十幾家當然大部分都會爭相跟隨,緊接著的就是西南各省依附這三十幾家的大小土司。
可現在的問題是,奢崇明已經被朱由校親征給滅了,安邦彥和安效良也被扣著,四川局勢雖然沒有完全安定,那也差不太多了。
這個時候去造反,無異于白給。
奢社輝這些手書的效果,完全沒有達到如歷史上安邦彥造反時那般,群起而呼應的效果。
響應的,只有鐵了心要送菜給朱由校的那么大貓小貓兩三只,其余大部分都是觀望、自保的態度。
其實朱由校也挺不好意思的,本來吧,在水西問題上,的確是王三善那個二愣子太過著急,給了奢社輝以口實。
可是朱由校的態度,也就止于不好意思了,朝廷永遠都不會錯,皇帝一直都有理,誰讓大明就是比你們強呢!
在這個時候,講理沒用,還得看你刀把子硬不硬,武力上來了,也不會有人說你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