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朱由校看來,這是個機遇!
大明的火器,說實話,因為戰爭和連年災荒,已經好些年沒有大力發展過,不說特別落后,也有點追趕不上西方此時的腳步了。
總歸總,這還是個大航海時代。
軍器司發展的是陸地上的野戰火器,海軍同樣不能放下,之前設立的天津水師,就是朱由校稍顯自己對航海技術的重視。
只不過,現在是真特么沒錢!
抄家的銀子,還有沿河關稅、直隸礦稅的收入,這些上很大一部分都被遼東軍費,直隸、九邊,還有登萊的餉銀占據上了。
這還沒算各地每個月都有的饑荒和大小地震,安置流民,賑濟災民,還有重建地方官府的開銷,這同樣不少。
而且,最近天災**的勢頭在各地明顯愈演愈烈,明末那幾場最動蕩的的災荒還沒來,要提前儲備資源,以用作應對。
這些東西,每一樣都需要大量的銀子支撐,總有人覺得朱由校又加贈關稅又在直隸收礦稅的,銀子肯定攢下不少。
攢個屁啊!
很多東西都需要提前準備,總不能和歷史上的崇禎那樣,光著屁股賑災吧?
讓畢懋康、宋應星發展軍器司,讓王在晉推廣番薯,讓湯若望研究天文、編纂典籍……
這些已經是從牙縫里扣的銀子,極限了。
再同時去發展航海,朱由校怕這兩年好不容易有些收入的大明,再給直接崩了。
就是現在,雖說大明財政已經好上不少,讓朱由校從破產給拉回來了,但距離做到收支平衡,依舊有很長的路要走。
財政破產的滋味,誰也不想連續體驗兩回。
之前大明還只是在遼東與建奴一線作戰,捉襟見肘,但尚能拆了東墻補西墻,下邊和荷蘭人干上以后,福建全省,還有東南幾省都被拖住了。
一下子變成雙線作戰,開銷又多了一大筆。
歷史上的明朝,朱由校不知道是怎么撐過和荷蘭人打仗那些年的,反正自從沖突開始這半年,他基本上每天都盯著賬本。
收支一直是負的,而且負的越來越多,這很揪心啊!
所以,兵部的建議不是沒有道理,同荷蘭人的沖突,決不能打很多年,要用盡一切手段,盡快解決。
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得俘獲至少一艘毛子的艦船,這是天爺送上門來的技術,咱們現在自己造不出來,可仿制一直是我們的強項啊!
光仿制還不行,一般來說仿制后的東西,國內匠戶總能給你舉一反三玩出點新花樣,最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毛子,就問你們氣不氣。
朱由校看完,和兵部的想法基本能對上,那就是實在沒別的辦法了,鄭芝龍(現在還叫鄭一官)想脫離李旦自己發育,就得有朝廷的許可。
朝廷想盡快擊退荷蘭侵略者,單憑福建的力量,至少還要有個三五年,這個功夫朱由校根本耗不起。
兩頭都是自取所需,說實在的,這波頂多算養虎為患,雖然給了一個官身,也沒損失什么。
日后隨便找個理由,也能收得回來。
如果鄭芝龍講信義,給朕俘獲一艘荷蘭人的艦船,那可就是血賺了,要知道,歷史上可是讓人家全身而退了!
這艘艦船,就是大明海軍崛起的開始!
想到這里,朱由校沉下心思,睜開眼睛,瞥向門口,淡淡說道:
“準了,讓兵部去弄吧。”
見王朝輔離開,朱由校實際上有些欣慰,那些東林大佬被拿下之后,閹黨把持的兵部,倒是能正常運轉。
說白了,就是從以前啥用沒有,還專門和你對著干的時候,變成現在可以給朝廷辦事了!
如果以后都能這樣,武選司從兵部拿掉的事兒,也可以先放放了,要是能直接讓兵部為自己所用,倒也省得一番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