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鼎相,東林黨人,萬歷二十六年進士,初授南直隸松江府推官,政績平平,萬歷四十八年才升任工部營繕司主事。
之后,天啟元年,任兵部武選司主事、禮部主客司主事,吏部稽勛司員外郎、光祿寺少卿、太常寺少卿等職務,一直在外公干。
天啟二年,魏忠賢翻三大案肅清東林,造成一大片朝廷官員的缺額,孫鼎相被召回京師,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本部有說過就這樣算了嗎?”
顧秉謙沒什么次輔的大肚和容量,當即反唇相譏回去,不再去看孫鼎相,自顧自說道:
“陛下的意思,就是朝廷決策的方向!”
“誠然如此…但孫御史方才所說,雖然平平無奇,卻也有些道理。”韓爌見孫鼎相面紅耳赤,遂出面結尾,道:
“諸位有什么看法?”
畢竟韓爌還是內閣首輔,而且朝中名望甚高。
眼下皇權鼎盛,內閣權勢為軍機房所分,大不如前,但威望依舊,顧秉謙也要考慮為什么天啟皇帝還把這個東林閣老留在首輔的位子上。
這個面子,他不得不給,也便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兵部尚書崔呈秀是個投機者,心里早有想法,聽眾人嗡嗡議論,卻無人出來提什么有建設性的意見來,下定決心,出面道:
“陛下的意思是拉攏察哈爾,為朝廷所用,以便在遼地遏制建虜。”
“當年廣寧之戰,蠢材王化貞一意孤行,喪銳師十三萬,險使廣寧失陷,鑄成大錯。朝廷對于是否放棄關外,眾說紛紜。”
“還是陛下乾綱獨斷,支持熊廷弼,這才有了如今的京畿息警,中朝晏然,遼沈之地固若金湯。建虜不找事了,可我們卻不能閑著。”
崔呈秀畢竟是兵部尚書,對于邊關戰策是很有發言權的,他這一發言,眾人都不得不仔細聽起來。
只見他一手敲著桌案,一手比劃起來。
“熊廷弼不是王化貞,本部也不是當年那個張鶴鳴!”
“漠南蒙古中,科爾沁部與建虜有姻親之好,內喀爾喀諸部又都倒向后金,主動歸附。與其花費力氣去拉攏他們,倒不如施予一些恩賜,讓察哈爾等部為朝廷所用。”
“察哈爾部入寇,主要是因為他們窮困潦倒,今雖業已入冬,為討去賞銀而已,我們何不將賞銀,直接賜予他們?”
話音落地,群臣議論紛紛。
孫鼎相哈哈大笑:“崔呈秀,你說你不是張鶴鳴,本部看,你卻連那張鶴鳴都不如啊!”
“他張鶴鳴好歹能承認自己不識兵,你卻自覺良好,與王化貞又有什么區別?!”
“你放屁!”
崔呈秀就不是什么注重形象的人,要不也不會去跪舔魏忠賢以求上位了,遭人詆毀,當即便是破口大罵。
罵完想起這是在文淵閣,這才收了怒氣,冷笑道:“你說我的意見不行,倒是勞煩提出一策,穩定邊疆。”
聞言,孫鼎相愣住片刻,沒了聲音。
他雖然說的厲害,但基本都是逞口舌之快,只為能讓東林同僚對自己刮目相看而已。
至于邊疆有關的戰策,他并無什么更妥當的辦法。
見狀,崔呈秀毫不意外,譏諷道:
“孫御史不愧是能在南直隸松江府推官這位子上待二十年的奇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倒也正常。”
“本部也不強人所難,今日奉陛下的諭旨叫眾位來這文淵閣,就是要議出個章程。”
“還是那句話,朝廷對察哈爾等還沒有完全倒向建虜的蒙古諸部,要以懷柔為主,攻伐為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