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事府一直在暗中查訪,果然收獲頗豐。
一名較事昨晚來報,說是在魏國公府的一處花園池塘中,發現了面目全非,身形很像府中前管家的尸體。
很明顯,管家知道的太多了,也被神不知鬼不覺的滅了口。
冷冷的掃過一圈以后,朱由校放下心中郁結,沉聲道:
“魏國公和忻城伯爵位處置的怎么樣了?”
這種事情,本地官員是無權處置的,只有軍機房和內閣隨駕南巡的重臣才有資格過問。
王在晉見無人應答,站出來說道:
“回陛下,照例該是趙之龍長子趙勇可以襲爵,但是后來田都督來報,說那趙勇平日作風乃一紈绔子弟,強搶民妻,無惡不作。”
“這幾日臣也私下走訪許多百姓家中,發現田爾耕都督所報屬實,會同閣老們商議了一下。”
“我們覺得,讓趙之龍第三子趙平安承襲爵位最為合適,只是…”
朱由校問:“只是什么?”
“只是趙平安乃是侍妾所生,于趙氏宗族之中威望、地位遠不及長子趙勇,臣擔憂…”
朱由校望著他,冷笑:“你擔憂什么?”
“就說是朕下旨,讓趙平安襲爵!”
“就趙之龍的罪過,這次應該剝奪他家的爵位,貶為庶民!若不是趙平安愿意為國效力,請愿到江南大營做一小兵,朕定懲不饒!”
聽到皇帝不容置喙的口氣,王在晉也知多說無益,隨手取來一份奏疏,繼續說道:
“陛下,這是京師禮部昨日發來,對徐宏基的死后奉贈。”
朱由校接到手上,只淡淡一掃,便就蹙起眉頭,問道:
“張氏的呢?”
王在晉一攤手,表示禮部并沒有上奏對這個女人的死后封贈。
“張氏出身寒微,禮部官員可能是有所遺漏…”
“遺漏?”
朱由校眼皮一跳,沉聲說道:
“張氏出身再怎么低微,那也是魏國公府明媒正娶的夫人,為國而死,禮部為什么不給封贈?”
“禮部的堂官是誰?”
王在晉道:“原本是顧秉謙,顧秉謙反對改革而辭官歸鄉,眼下還沒有堂官,要等陛下回京以后,再行定奪。”
禮部遠在京師,朱由校卻是近在咫尺,張氏為了給自己送信被人截殺在路上,也是盡忠而死,不給死后封贈,這實在說不過去。
“朕做主了,贈張氏一品誥命夫人,贈魏國公徐宏基太師,謚壯武,長子徐文爵天啟四年六月襲爵!”
“至于這次由一些宵小之輩慫恿起來的反對風浪,朕覺得都是閣臣顧秉謙的失職,諸位以為呢?”
這樣說自然是最好的,皇帝不會因此而大開殺戒,眾人心里懸著的石頭也就都落了地。
臨陣退縮的顧秉謙成了最大的替死鬼,無論在文官之中還是皇帝這邊,兩頭都討不了好。
言及于此,王在晉也就識相的退了回去,看來天啟皇帝早有自己的打算,確實沒什么好說的了。
群臣俯首,皆道遵旨,都沒什么異議。
實際上他們也不敢再有什么異議,朱由校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再跳出來反對那就是純粹的想要找死了。
眼前這位可不是好惹的主,既然這次不多加懲處,各位還是見好就收,順坡下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