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田爾耕做完這事以后,就將他調到京師北鎮撫司供職吧。”
“至于爵位…”
朱由校思慮再三,才是說道:
“徐宏基沒有做錯事,徐文爵做的孽,算不得他頭上,魏國公爵位不可廢,但不能讓人明年襲爵了。”
“你說說,徐宏基余下的兩個兒子,誰來襲爵最好。”
王朝輔正想著田爾耕聽見這消息,不知道會高興成什么樣子,聞言即又嘆息一回,與皇帝說了心中實話。
“爺,徐氏第二子趙顯,本該襲爵。”
“可這個趙顯,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奴婢前幾天還聽人說,他搶了一家農戶的女兒到府里。”
“人怎么樣了?”
朱由校側目過去,略有關注。
王朝輔面露難色,猶豫一會才道:
“沒消息,怕是死在魏國公府了,這是這月的第四個了。”
朱由校神色僵在那里,語氣慍怒,冷冷說道:“傳旨宗人府,將趙顯廢為庶人,流放街上,交予南京百姓處置。”
“趙平安呢,朕聽他已到勛貴營中跟隨新兵操練,此人如何?”
王朝輔回道:
“趙平安于情于理,都沒做什么出格之事,只是…他為侍妾所生,本朝還沒有侍妾之子襲爵的先例…”
“自此后便有了!”
朱由校沒什么猶豫,道:
“宗人府負責監管,如無什么太大的過錯,叫他三年后襲魏國公爵,宗人的也該管管江南這幫貪贓枉法的勛貴子弟們了。”
“陛下圣明——!”
王朝輔山呼叩首。
處理完諸多善后事宜,朱由校松了口氣,軟倒在靠椅上,眼中興起波瀾,輕聲念道:
“朕如有父母在世,便就好了。”
“這個徐文爵,真是該死…”
王朝輔沒有說話,他自然不明白,朱由校這個現代穿越者三年沒有見到親生父母的思憂之情。
安定殿上寂靜半晌,朱由校轉頭望向懸掛在墻上的佩劍,挑了挑眉毛,頗有興致地問道:
“舞劍,會嗎?”
王朝輔點頭,得了首肯,躬身取下佩劍,即在安定殿上翩翩起舞,弄了一曲白虹貫日。
朱由校起身,席地坐在御階上,雙手撐在后面,饒有興致地看著,許久才道:“朕只聽魏忠賢說你機靈,卻不想還會舞劍。”
“你、還會什么?”
王朝輔回過神來,見天啟皇帝坐在地上同自己招手,便停了身法,收劍道:“奴婢進司禮監前,曾得先帝圣恩,到內書房學了兩手,算是粗通文墨。”
朱由校想了一會,道:
“那你就給皇后寫上四字,朕回京后好拿給她看。”
王朝輔心中了然,卻是皇帝想起中宮皇后了,他自內監手中接來筆墨,便就洋灑起來。
過了一會兒,朱由校望著眼前的字,調侃道:
“溫婉淑德…”
“你這個到內書房學過兩天的死太監,寫的字比起那些飽讀詩書的大臣來倒也不差。”
“這字替朕收著,回去就說是朕為皇后寫的,送到中宮去。”
王朝輔那副笑容比哭還難看,像是在無聲的控訴天啟皇帝這出移花接木,借花獻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