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響,朱由校一槍打空,卻也沒做它想,回頭猛加三鞭,控制坐騎轉身直追落單的幾只野雞。
“砰!”
“砰!”
“砰!”
又是三聲槍響,野雞群中總算倒下一只,
鳥銃的硝煙在曠野中彌漫,伴隨著淡淡的血腥味,太陽逐漸落了山。
白馬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情,跑的又快又穩,不知過了多久,朱由校盡興之后收了鳥槍,一勒馬韁,正打算今日就此作罷。
“陛下威武!”
張維賢跟在后面,一通的迎風拍馬。
“朕不威武,威武的是那些軍器司的能臣干吏們,畢懋良、畢懋康,徐光啟,沒有他們,也沒有如此好用的鳥銃!”
朱由校哈哈大笑,話音未落,忽然身形一晃。
卻是白馬踩著了一片濕漉漉的草叢,加之朱由校勒停馬韁,前蹄一滑,馬身向前傾倒。
朱由校幾乎就被摔落下去,好在最后關頭,用力一勒韁繩,白馬驟然間縱身躍起,這才逐漸恢復了平靜。
“陛下——!”
張維賢趕緊迎上來,見朱由校無事,方才轉身怒道:“曹化淳,凈軍兩千余人,朝廷是白養的嗎,南苑禁地看護不力,這是你失職!”
“若非今日陛下神勇,只怕鑄成大錯!”
曹化淳也沒想到會這么湊巧,皇帝停馬時剛好路過一片濕草,慌忙跪地請罪道:“奴婢萬死,奴婢萬死!”
這就是個意外,朱由校也沒怎么當回事,反倒有些高興。
要不是今天出了這個意外,朱由校也不知道自己的馬術到了什么地步,即揮手道:
“無妨無妨,天意難測嘛!”
曹化淳擦了一頭的冷汗,似又覺得皇帝這話里有話,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忙道:
“陛下宅心仁厚,奴婢謝陛下天恩!”
“哈哈哈,這些小事何至于打打殺殺,對了,朕記得你說會試有人提前兜售試題,都是些什么人?”
朱由校大笑幾聲,一邊揉著手腕,一面問道。
曹化淳起身,跟在白馬的一側慢慢前行,道:
“回陛下,此事關系重大,說主考官顧大章故意給東林貢生兜售試題,連左都御史也參與其中。”
“朕也隱隱記得,前幾日的奏本里,金榜名錄貢生的比例是有些多了…”朱由校一手握著馬韁,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在思索著什么,隨即又是一笑:
“不過無妨,這與今日之事皆為湊巧罷了。倒是這些謠言從何傳起,朕很關注。”
“顧大章、劉宗周皆系朝廷重臣,又是東林君子,朕看,他們倒不至做出此事…“
“你且傳話回去,叫順天府衙門即刻張榜,撫慰人心,就說近日風聞皆系謠言,朝廷必定捉拿造謠之始作俑者。”
說完,朱由校加快馬速,邊騎邊道:
“今日射獵滿載而歸,將獵到的那只鹿給太妃送去,至于野雞,挑最肥的一直燉好送到乾清宮,朕要與皇后同享!”
看著皇帝一行人離去,曹化淳有些捉摸不透,難不成這么重大的事,張榜安撫一下人心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