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墻倒眾人推,現在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事先誰也沒想到這次科舉舞弊會鬧得這么大,更不會有人想到,朱由校反而高興的很。
可就算出了這樣的事,鄭我樸依舊不慌不忙,躲在府中,每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該怎么享受怎么享受,就是暗示行賄的事兒暫時打住了。
畢竟,關鍵時期嘛!
二十名同考官中,被北鎮撫司當做突破口的不是那個最先暴露的李元薦,而是他規規矩矩的鄭我樸。
這不是他運氣好,而是因為關于他的傳說傳得太遠,魏忠賢拿到手第一個實際的證據就是鄭我樸的黃鳥趣談。
對于要和天啟皇帝報告的事情,魏忠賢一向是不敢編排罪名的,沒有實際證據,他也不敢往上報。
要知道,上頭那位爺,眼睛里可是不揉沙子的。
當然,這趟差被魏忠賢表忠送給了許顯純的北鎮撫司,所以這次在京師抓人的是東廠,反而出門查抄府宅的變成了錦衣衛。
......
鄭府,這是天啟三年九月下旬一個平常的下午。
這天香河縣的天氣極好,陽光溫暖宜人,街上行人也比往日多了幾倍,老人們正坐在路邊談論最近的科舉舞弊大案。
忽然間,遠處塵土飛揚,蹄聲陣陣。
一行穿著華麗的錦衣校尉,騎著馬從北面府紛至沓來,為首的甚至穿著飛魚服,腰間懸著繡春刀。
經過城門時,見到這幫人的裝束,尤其是為首那位的飛魚服和繡春刀,把總驚了。
這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一般人能穿的。
把總還算有些見識,知道來的人招惹不起,而且肯定有大事,再一聯想到最近各地的風言風語,連問都沒敢問,趕緊揮手下令直接放行。
當然,許顯純還是出示了一下錦衣衛都指揮使的腰牌。
不為什么,就為裝逼。
鄭我樸正在正廳逗弄他那“千金”購得的黃鳥,突然間一名仆人屁滾尿流地跑來,還沒等說話,就聽前院一陣的雞飛狗跳。
“怎么回事?”
鄭我樸眉頭微蹙,剛問了四個字,還沒等訓斥的話說出口,就聽那仆人哭天喊地的道:
“老爺,不好了,錦衣衛來了!說要奉旨查抄我們!”
“什么,奉旨查抄我?”鄭我樸最開始的轉變不是驚恐,而是憤怒,無端而來的憤怒,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一面走出去,一面怒氣沖沖道:
“不可能!一定是錦衣衛矯詔,我什么也沒做,陛下怎么可能僅憑三兩句謠言,就下旨查抄了我的府第!”
不等他走到前院,就聽外頭的動靜越來越大。
既然是奉旨而來,許顯純就沒打算多廢話,所以連門都沒敲一下,直接下令撞開大門。
錦衣校尉們沖進鄭府,見人就抓,等鄭我樸出來的時候,已經控制了整個前院。
許顯純促狹地看著眼前這位朝廷的四品大院,一句廢話沒有,直接喝道:
“給我綁了,移交刑部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