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較事應了一聲,轉身而走。
朱由校看著他離開,開始閉目養神。
自設立較事府以來,較事人數雖然不多,但發展至今只有幾百人,可大內諸監司還有朝廷的各個部院衙門都已經有了較事府的人。
剛剛離開的這名較事,就在東廠當差,是傅應星的親信,同時又是朱由校培養的死士。
想到這里,朱由校嘆了口氣。
他的心中從來沒有如今日在后宮中表現出的那樣平靜,甚至于在陪著太妃逛太液池的時候,東廠那邊就正在張家口抓人。
朱由校能做的不多,讓大部分百姓能過的不錯,讓后宮繼續這樣安靜下去,也就夠了。
......
同一時間,張家口。
這天夜里的張家口并不平靜,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些混亂。
張家口官衙貼出告示,將在這天夜里施行宵禁。
一時間,城中四處流言四起,還沒等百姓們想通到底怎么回事兒,自黃昏時分起,各個城門便依次關閉。
先是本地衙門出動了大批衙役上街巡邏,接著就連軍營里的千總、百總們也分別率領官兵把守住了各個要道。
很多百姓都是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很快,街道上響起了大批的腳步聲,督辦司衙門沖出了數百個手持腰刀的校尉,分別奔往范家在張家口的各個商鋪。
“封了!”
一名錦衣衛千戶站在街上,自然也發現了透出窗檐向外查看的百姓,便是大馬金刀地站在原地,宣告道:
“范家與建奴私通,向關外售賣軍資,我督辦司奉旨一體查封范家所有商鋪、典號、田畝!”
“范家賣國同虜,罪不可赦,全族慢慢抄斬,懸首于市!”
語落,一行校尉砸開一處商鋪的大門,沖進去把掌柜抓出來,拎到街上,二話不說一刀下去。
“噗嗤”一聲,鮮血淋漓,一顆驚恐的腦袋滾落在地。
“范家通虜,滿門抄斬,各地商鋪的掌柜亦有知情不報之罪,同斬!”
“督辦司聯合東廠,奉旨查封范家,無干人等不要上街!”
同一時間,也有其余的廠衛和本地衙役、官兵在各個街道宣告,家中聽見此話的百姓,無不是心驚膽顫。
某戶民居,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看著自家男人透出窗檐在觀察。
從街上傳來的宣告聲還有腳步聲令女人心中不安,也讓一直哭鬧的嬰孩變得逐漸安靜下來。
一會兒,女人問道:
“你聽清了么,督辦司這次是要抓誰呀?”
男人關緊了窗戶,又過去拉了拉門,這才是回來坐在榻上,嘆氣說道:“聽不太清楚,外頭人喊的,像是范家。”
“什么,范家?”女人聽了倒吸一口涼氣,“前兩天我還聽說范家那個公子上街騎馬裝傷了人,沒想到報應這么快就來了。”
“不是這事,這事天天都有,也不是就范家做過,哪至于慢慢抄斬?這次朝廷,可是要把范家各地的商鋪都一體查封,肯定是犯了重罪!”
“聽說是范家與韃子私通,這次遼東大捷,韃子吃了大敗仗,范家向關外輸賣糧草牟取暴利,被督辦司衙門抓了個現行!”
男人說起這話來,還顯得有些激動,他將拳頭緊握起來,沖女人說道:“要真是這樣,這范家真的是該抓!”
“唉,抓不抓的,干咱們什么事兒啊!”女人的想法倒是不同,他一邊哄孩子睡著,一邊哀聲嘆氣的道:
“這段時日朝廷又是大案又是抓人的,砍的腦袋少說也得有幾百顆了吧,這是要干什么呀?”
“依我看,這大明馬上就要變天了!”
“咱們只求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