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呢?可敦母親。”
“我可是黃金家族的嫡長子,蒙古大汗的繼承人,怎么能帶著族人投靠建州!?”
娜木鐘拉額哲到自己腳邊,輕輕撫著他的腦袋,嘆息道:
“你還看不出來嗎,左翼、塞北四百余個部全部臣服明朝,就連漠南也開始對你父親陽奉陰違。”
“這樣下去,他們遲早也都會投靠明朝。”
“到那個時候,察哈爾部就成了孤家寡人,必須要找個靠山,才有機會復興大蒙古。”
“你父親,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額哲聽的一愣一愣的,雖然心中覺得不對,但這畢竟是一直疼愛自己的可敦,況且越想,這話就越有道理。
“那…母親決定怎么做?”
娜木鐘望著帳外皎潔的月光,呆呆道:“再看看吧…”
......
娜木鐘至少有一件事說對了。
漠南蒙古戰敗回來以后,已經看出林丹巴圖爾遲早要兼并各部,也沒有能力復興蒙古,都開始為自己考慮起來。
“陽奉陰違”是說輕了,大部分漠南蒙古都開始尋求日后的靠山,就連原本在林丹汗繼任時支持的五大部,也已經搖擺不定。
西土默特、奈曼,都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最明顯的就是五大部之一的敖漢部,其首領昆都當夜就來到了王奐的營帳求見。
至于目的是什么,這自然不言而喻。
現在除了建州,就只有明朝才有能力與察哈爾部在蒙古爭雄,漠南離建州太遠,他們的第一選擇就是向南。
王奐也沒想到敖漢部的領主會來見自己,原本他已經決定在明日出發回京,向皇帝匯報。
一時間,看著伏跪在地的昆都,有些不知所措。
出來以前,他畢竟只是個工部不入流的小官,見識和心胸都不如那些朝堂大員。
昆都這樣的領主,實際上身份要比王奐高得多,眼下如此的卑躬屈膝,顯然是有事相求。
不出意料的話,這還不是小事。
王奐決定直截了當:“敖漢部能否歸順我朝,本官并無議政之權…”
言外之意,我其實出來也就是傳個話,至于什么后續的安排,全要回京聽那些大拿們做主。
你現在來求我,就算磕頭磕得震天響,也是屁用沒有啊。
“是!是!我都知道!”昆都害怕這最后的希望也被拒絕,連忙說道:
“小人現在過來,也不是指望大人能做主,只是希望能向大明的皇帝陛下,轉達我部民的意思。”
王奐見他實在誠心,也就不好拒絕,斟酌再三,只好坐下正色說道:
“那好吧,請起來說。”
昆都站起來,但依舊是佝著身子在一旁,絲毫不敢僭越,低聲說道:
“敖漢部隨察哈爾與明朝為敵,實在不該,現在想想,實在令人后悔。”
“小的現在來找大人,并非是懼怕,只是我部民都說那察哈爾部待人不誠,大明卻為塞北與左翼作戰,至仁至德。”
“部民們都離心似箭,不愿再與察哈爾部勾結。”
“還請大人回京后向皇帝陛下稟明此意,就說昆都愿率敖漢部歸順大明,心悅誠服。”
“如若不然,我整個部落,都有覆亡之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