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這一戰中證明,福船雖然是眼下大明最先進的戰船,但是它的轉向和加速性都遠遠落后于西方的魚形船。
沈有容發現,此戰中紅毛鬼使用的船帆與登萊水師大不相同,就連火炮在海上的威力,也比鎮虜炮更強。
作戰時,他們的船帆顯然更加靈活輕便,而登萊水師的舊有船帆,顯得臃腫沉重,非常難以控制。
因此在海上作戰的時候,荷蘭人的船能夠更快的速度和更加優良的加速度進入和脫離戰場。
荷蘭人習慣側舷擊中發射,并且非常防備鄭家水師慣用的接舷奪船戰術,鄭芝龍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派中小型戰船嘗試接舷,從而吃了大虧。
蓋倫戰艦的艦載火炮都安裝了準心和照門,非常精準,而他們的海軍士兵在正式入伍前,也都是多年在海上跟隨商船的水手或預備役海員。
這也就導致了,荷蘭人的蓋倫戰艦單體作戰能力非常強,甚至可以說是甩了登萊水師的福船幾條街。
一旦福船上的水師千總有什么失誤,被荷蘭戰艦的火炮擊中,遭受的幾乎都是密集火力。
這種密集火力,福船會直接喪失戰斗能力。
而對于登萊水師的還擊,荷蘭戰艦往往都能憑借靈活輕便的轉向,避免重要位置受到炮擊。
在這一戰中,登萊水師的弊端盡顯,便是極度依賴集群作戰,一旦分散,幾乎毫無戰斗能力。
而這樣的集群作戰方式,恰恰是荷蘭人最善于對付的。
一艘艦載炮達四十余門的四級戰艦女王號,左右兩側甚至擁有六門二十四磅炮。
要知道,眼下裝備在遼陽城頭的三十們紅夷重炮,不過是十八磅炮,而改裝后的鎮虜炮,也只是十二磅前裝炮。
這六門二十四磅加農炮的威力極強,擊中了哪一艘福船,哪一艘幾乎就會當場沉沒。
等待船上水師官兵的命運,只有死亡。
在這個還是前裝火炮的時代,艦載炮火炮的射速十分緩慢,更快的速度和更多的艦載炮,意味著戰艦作戰能力的不同。
越靈活,被敵軍火炮擊中的危險越低,生存能力越強。
而艦載炮數量的優勢,讓荷蘭的蓋倫戰艦單體作戰能力,大大優越于登萊水師的福船。
尤其是那艘所謂東印度公司驕傲的女王號,一個下午下來,雖說被沈有容的萊州營重點招呼,千瘡百孔,卻依舊堅挺,還在持續不斷的發射著火舌。
很顯然,蓋倫戰艦比福船更加堅固。
西方現在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和成規模的蓋倫戰艦在海上交火,無異于自尋死路。
而西班牙無敵艦隊在香料群島的失敗,似乎正印證了這一點。
近一下午的海戰中,登萊水師被荷蘭人戰艦擊傷和擊沉的主力福船多達三十余艘。
但戰船數量的絕對優勢,還是讓登萊水師漸漸占據了上風,將女王號艦隊打得只剩下二十余艘戰艦。
隨著萊州營繞后抄襲,徹底截斷了荷蘭艦隊后撤的通路,女王號上的赫蘭德坐不住了。
每隔上幾分鐘,他就會向遠處張望,期待著那支來自印度南部的援軍。
眼下這個占據情況來看,羅福艦隊一旦抵達澎湖,那么自己身后的那支明軍艦隊就會面臨和自己一樣的境地。
他們的戰船機動性不如蓋倫戰艦,到那個時候想要跑出去,羅福艦隊和女王號艦隊的合圍,幾乎不可能。
指揮萊州營的張盤還沒有接到后方有援軍的消息,他站在船板上,用千里鏡觀看前方戰情。
“哈哈,又有一艘紅毛戰船被擊沉了!”
“好樣兒的,等打贏了紅毛鬼,本將回去向總督給各位請功!”
眼看著就要打贏了,眾人都很高興,紛紛回道:
“多謝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