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輔站在一旁,恭聲道:“爺,消消氣兒,文官們一向都是如此,歷朝一來一概如此。”
“一概如此?那朕就要告訴告訴他們,從這天啟一朝,不能再一概如此了!”
朱由校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文官們繼續對著干,當即說道:
“真正貪贓枉法的,他們視而不見,立功的,他們卻交章彈劾,爭相以論!”
“朕不僅要赦免李希爵擅殺上官的罪過,朕還要對他加官進爵!”
“傳朕的旨意,將李希爵及他的麾下,并入遼東軍,受遼東經略熊廷弼節制,按前例給新甸堡的守軍敘功!”
王朝輔點頭,笑道:
“奴婢知道了,這就派人通知司禮監,倒是那些科道的言官們,是該治一治了。”
朱由校點頭,稍微松了幾口氣,問道:
“王恭廠那邊怎么樣了,朕不是叫薛濂在五月前將整個王恭廠搬到郊外去嗎?”
王朝輔說道:“回陛下,陽武候那邊已經動用了很多人力,大概再有半月,就能全部搬離了。”
聞言,朱由校略微有些放心,但一想到那個詭異的天啟大爆炸,就還是有些擔憂,囑咐道:
“你派人多往王恭廠那邊跑跑,看著薛濂把王恭廠搬走,這事馬虎不得。”
王朝輔不明白為什么忽然間皇帝要搬離在京城設立了二百年的王恭廠,卻也沒有多問。
在他看來,皇帝肯定是有長遠的打算。
“奴婢知道了,乾清宮的管事牌子,近來辦事機靈,奴婢看,派他到王恭廠坐堂,應該不錯?”
“啊,是那個王承恩吧……”朱由校想起了這人,歷史上還陪著崇禎皇帝在煤山自縊,忠誠自然沒得說,便道:
“可以,就讓他去吧。對了,這個王承恩,鞍前馬后的也在內廷跑了有些年頭了吧?”
王朝輔點頭,沒有多說。
這種時候,多說一句,都像是在刻意舉薦王承恩,實在是多此一舉。
想想,朱由校又道:“既然如此,等王恭廠搬完了,就讓他掌御馬監衙門吧。”
“南海子那些凈軍,也一并都交給王承恩。”
“就這樣吧,朕昨晚沒怎么睡,有些乏了,擺駕,坤寧宮。”朱由校說著,起身就走。
王朝輔也忙尖起嗓子喊道:“皇爺擺駕——!”
話音剛落,朱由校迎面撞見了一個小閹,這小閹發覺沖撞了皇帝,連忙跪在地上磕頭。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這小閹王朝輔認識,挺機警的小太監,王朝輔瞪了他一眼,說道:
“怎么辦事的,在內廷慌慌張張,成什么體統?”
朱由校倒是沒怎么在意,擺手道:“無妨,你成這個樣子,是有了什么急事?”
小閹這才記起正事,忙道:
“陛下,山西地震了!”
“什么,又地震了?”朱由校蹙眉,問道:“你詳細說來,到底是怎么樣的災情?”
小閹躬身捧上一本奏疏,朱由校接來,皺眉看了半晌,長長嘆了口氣,旋即轉身回到御座上坐下,道:
“召內閣來西暖閣,商議賑災,還有,把張維賢和王洽也叫上,這事,可能用得著動兵。”
王朝輔心底有些難受,眼看著皇帝就要歇息了,卻沒成想,忽然間來了這種事。
看樣子,還不是一般的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