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那些中尉、都尉,不能從商從政,也不能重地當兵吃官糧,所以只有吃祿銀一種活路。
現在看來,天啟二年的那次改革,并沒有也不能解決問題,至今為止,大明仍要面對來自宗親子弟巨額的財政消耗。
并且因為藩王的數量仍在不斷的增長,這個消耗還會逐年增長,到了后世,依舊是個難題。
這個難題,最好在自己這個時候就給徹底解決。
光宗室限祿是不行的,看起來開宗禁,是讓底層宗親子弟得以存活的最好方法,他們有了存活手段,自然不會依賴于祿銀。
宗親子弟自力更生,不再依賴祿銀,朝廷給出的祿銀就會逐年降低,到最后,宗室限祿也就是真的成功了。
僅這一項,就能為大明每年節省至少上千萬兩的開銷。
朱由校想著,隨即起身說道:
“擺駕西暖閣,召英國公張維賢、內閣首輔魏廣微、東閣大學士胡士廣、文華殿大學士許為京、兵部尚書王洽立即見朕。”
五名朝堂的骨干重臣,背后代表著各方利益,他們被召入西暖閣,再加上新興浙黨領袖溫體仁,一次小規模的會議便就開始了。
這次會議的主題很明確,就是針對目下的宗藩子弟,對天啟二年施行的宗室限祿法,進行進一步的修訂。
朱由校的意思很明白,歷經五年的試驗,宗室限祿的難點,弊端已然全部明晰,這次務必一步到位,解決這個隱患。
約莫是兩個多時辰后,日落西下,一臉疲憊,但是面上寫著興奮的六名朝堂重臣們方才離開西暖閣。
離開的時候,他們還在興高采烈的討論,仿佛很有成就感。
東閣大學士許為京說道:“這次的宗室改革,陛下想法奇特,我覺得可行。”
文華殿大學士胡士廣也笑道:“是啊,如若行之有效,大明日后宗室祿銀將徹底不再是財政的負擔!”
英國公張維賢邊走邊細細思索,不發一言。
而兵部尚書王洽,則是與武英殿大學士溫體仁走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談笑間,早已沒了黨派之爭。
在這場大勢所趨的宗親改革中,他們都是追隨天啟皇帝的主導者,宗親的利益,與他們無關。
只要皇帝強勢,宗親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
第二天,也便是天啟六年的七月初九,宗室限祿法經過朝臣的激烈討論,根據天啟二年至天啟六年的各地王府宗藩祿銀情況,規定了新的祿銀定額。
除此以外,對宗室限祿法進行進一步的修訂,決定開續宗禁,允許鎮國將軍以下的宗室子弟從商、從政、從軍、務農。
但是一旦宗室子弟選擇其他道路,便被視作自動放棄承襲爵祿的權利,除了宗親子弟的身份以外,別無優勢。
除此以外,新增一條新法——“考承法”。
天啟六年考承法與萬歷年間閣輔張居正之考成法一字之差,意義卻完全不同。
在這道法令中,天啟一朝在有明以來首次規定,將在下個月,即八月初開始,對郡王以下的所有宗親子弟爵位進行重新考核。
考核分為三個科目,火器、騎術、步戰,有優中劣三等成績,根據成績決定該宗親子弟是維持原爵、降等賜爵,還是剝奪爵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