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孔胤植趔趔趄趄站起來,顫聲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說,你說,我能給的,全都給你!”
“我只求你,不要再來孔府了!”
“現在知道服軟了,晚了!”魏希孟怪笑一聲,大手一揮,下令道:“都給我散到孔府,叫巡檢司和當地督辦司的人都來,搜查孔府。”
“所有人一概都不許走,去曲阜城中調唐千總的兵馬給把這兒圍了,至于說孔府內宅么,老子親自帶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
“你們要做什么?”儒生中的大師兄李璐早就看魏希孟和這些番子不順眼,聞言立即站了出來,大聲喝止。
這次,孔府的大儒們也都不再制止。
既然東廠已經開么見山,表明來意,他們也便徹底的不再畏懼什么,直到眼下,他們還是認定了朝廷不會對孔府怎么樣。
李敬站在上面,似乎早就忘了數月前被南京國子監講師李信當眾打臉的事,冷笑連連:
“我倒要看看,這群番子還能查出什么,就算查出什么,又能把孔府怎么樣?”
關中三賢中的另外兩位名譽滿天下的大儒也是滿臉的陰陽怪氣。
“就是,孔府延續千年,豈能是一朝輕動!”
“番子鬧得再兇,不過也都是一廂情愿罷了,最壞的結果,無非是推幾個人去擋槍。”
“至于說孔府,這種天下間的圣所在地,就連當今天啟皇帝來了,也要禮敬三分,給衍圣公幾分薄面。”
大儒們的想法多半如此,看著剛才還在張牙舞爪的番子們眼下的處境,紛紛是露出了嘲笑的面色。
頃刻間,儒生和番子們便吵鬧喧嘩起來。
數千儒生,數百番子,吵吵鬧鬧、擁擁擠擠、推推搡搡,初時還多是喧嘩之聲,繼而便有怒罵的。
不過多久,番子們便被圍在了當中,儒生們畢竟人多,齊來觀望,眾口一詞,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番子們人數不如儒生,自然也就顯得沒理。
魏希孟拔出東廠官校特制的腰刀,“都給老子散了!東廠奉旨辦差,搜查孔府,你們難道都要抗拒王法嗎!?”
這一番聲色俱厲的警告下來,有些儒生懼怕番子真的會動刀,便是后退了幾步,一下子分裂為幾派。
有傻坐在石板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也有悄悄離去,事不關己的,但是更多還是跟隨孔家儒生大師兄李璐,強裝硬氣的。
“老子最后再說一遍,都散了,東廠奉旨辦差,你們這些人,全都要以阻礙皇命抓了!”
此刻的儒生們,更加害怕。
番子們身上流露出的騰騰殺氣,手中緊緊握著的東廠官校特制雙刀,都讓他們觸目驚心。
有唉聲嘆氣,面容不定的,也有外假硬氣,不肯退卻一步的,孔府儒生大師兄李璐,恰恰就是這幫人的代表人物。
他定在原地,轉身大聲叫道:
“諸位不要害怕,這些番子越是如此猖狂,就越是說明他們的末日臨近,遲早必覆!”
“不要放這些番子在孔府亂搜,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小樣兒,你挺能叫啊?”
魏希孟瞇起眼睛,看出了這群被強行綁在一起,實則一盤散沙的儒生,是圍繞在誰的身邊。
大儒們自視清高,根本不會親自下場與番子們扭打,只要唬住了這群儒生,這圍就算是解了。
做了這么多年的番子,這種情形經歷少說不下十幾次,魏希孟其實早有經驗了。
他松開刀柄,二話不說,從身后扭住正在喊話的孔府儒生大師兄李璐,“你要干什么?”
“你怎么有權利當眾抓人,你快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