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等著看吧,衛所世襲制度是許多人的飯碗,這次的新政不好推行,就算咱們被去職,早晚衛所也還是要建起來。”
“到那個時候,還要把咱們請回來做官!”
這話,引起諸多衛所文官們的議論。
分巡道周吉今年不過四十六歲,一向心寬體胖,很少在這種場合說話,可是現在他卻心神不定,眼前一片模糊。
“二位難道就沒想過,這次陜西衛所改制,不會為我等招致大禍嗎?”
他的話,也是許多衛所文官的擔憂,眾人紛紛說道。
“這些日皇帝雖說下旨革了山西四衛,可是免官的圣旨卻一直沒到,會不會…”
“你這樣一說,我心里更慌了!”
“慌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眼下陜西官場,人人自危,咱們就在西安府為官,趕上這當頭一棒,可別官做不成,連命也丟了……”
兵備道宋由庚是在場眾人職權最大的,也是這次改制后損失最多的,他眼見眾人言語之間,已經萌生退卻之意,頓時冷哼一聲。
“一群廢物!”
“難道你們就都指望著衛所武將造反作亂,自己不動動腦子,想想怎么能讓這次新政在山西推行不下去?”
分巡道周吉衣服前擺不斷抖動,周圍人的動作,在他眼中好像木偶一樣呆板,盡力在維持較為平靜的神情。
但是心中對未來的不確定,以及對自己做過那些貪贓枉法之事的惴惴不安,反而使得他更加呼吸失常。
周吉的心跳不斷加速,呼吸一口比一口急促和深沉,就連周圍人的爭論也聽不見了,過了一會兒,居然向前狠狠摔倒。
“他怎么了?”兵備道宋由庚有些納悶,蹲下來試探一番,而后震驚地后退幾步,“死了?”
分巡道吳際也連忙站起來,哆嗦著雙唇。
“居然給嚇死了?”
這一幕,也令他嚇得不輕,“我看,咱們還是各走各路,趁著皇帝還沒下旨,散了吧!”
“事情已經如此,挽不回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兵備道宋由庚看著不斷散去的前同僚們,臉上噙滿了冷笑,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哼,這幫腐儒,這個時候都勸起來了,說是讓朕不要繼續推行衛所改革之法,還說這樣下去,衛所的軍戶就都跑光了。”
“跑光了好,省得留在衛所,給他們繼續壓榨!”
陜西都司,朱由校伏在案上,自言自語,說完悶悶將案上自京師送至陜西的奏疏掃落在地。
“陛下,邊關出事情了。”陳策走進來,說道:
“外喀爾喀汗國的盟主碩磊送來國書,說俄國吞并了費爾干納一帶的黠戛斯人十余個部落,陳兵七河流域,不知道想干什么。”
朱由校正在煩心,這個時候沙俄又來摻和一腳。
“告訴碩磊,讓他不用怕,俄軍沒幾桿槍,只要他們敢進入喀爾喀境內,大明必定派兵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