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白蓮教在陜地的圣女,已被小爺我拿住,你們快去山中搜集余黨,莫要讓他們跑了!”
陳策到嘴邊的“陛下”生生被咽了回去,他自然明白這位皇爺是打著什么心思,隨而問道:
“小公爺怎么跑到陜西來了?”
朱由校松了口氣,說道:“到處玩玩,沒想到這白蓮教的圣女又蠢又笨,被小爺我抓住,我沒事,快去搜山吧。”
陳策再次打量一下朱由校,的確未見什么傷勢,這才轉身極為配合的帶著勇衛營大軍漸漸散入山中。
“你走吧。”待火光遠去,朱由校將手中匕首扔了,推開懷里的林聰兒,說道。
“你不拿我請功?”
朱由校本想亮明身份,一想以后估計也再無瓜葛,便又將這一想法埋在心中,笑道:
“以前我是個愛貪小便宜的人,也是個貪生怕死的人,自從來到這里,好像活成了另外一個人。”
“身份尊貴,翻手之間,掌萬人的生殺予奪。”
“我曾枉殺無辜,也曾行事荒唐,多少年了,一直都被步步緊逼,沒有過多少真正去思考的時間,我甚至不知道這樣做真正的意義是什么…”
“但是今天,我全都懂了。”
“我要讓你,不,讓這個天下的所有人看看,這個大明,今后到底會是個什么樣子。”
“你走吧…”
林聰兒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臉上的寒霜再也維系不住,在頃刻間化開,從沒有過這樣的放松。
她知道,今后白蓮教與朝廷如何,這個天下,再與她一介女流,沒有任何關系。
林聰兒深深看了一眼朱由校,轉身便走。
伊人遠去,飄香似留,朱由校再度換上了那副生人勿進、高高在上的面具,喃喃自語:
“林聰兒,謝謝你,讓我知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真正意義。”
......
“聽說了嗎,當今天子微服私訪,失蹤了!”
“什么失蹤,我聽說,是被白蓮教的教徒給抓到三清山上去了!”
“三清山,那里不是道士們清凈之所嗎,為何會與白蓮教染上關系了。”
“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勇衛營為什么要大張旗鼓去打三清觀?”
林聰兒騎在馬上,策馬狂奔,漫無目的,耳邊只能聽得到獵獵的風聲,一如現在自由的她。
剛剛來到西安城外一處十字路口的酒館旁歇腳,便聽到了這樣一番談論。
林聰兒渾身猛地一顫,一掌拍在說話那幾名百姓吃飯的飯桌上,冷冷道:“你們說的,被抓走的是誰?”
“姑娘還不知道,當今皇帝微服私訪,在丁香閣丟了!”一名百姓起初嚇了一跳,但還是很快說道。
“官府消息把控得嚴,可天下間哪有不透風的墻啊!欸姑娘,姑娘要去哪兒?”這百姓正笑著說話,轉眼便見眼前女子翻身上馬,向城內疾馳。
過了片刻,女子已然消失得無蹤無跡。
“真是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