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雖說也有朝廷官兵,然步軍不過三千,就連福建水師在此地的海軍官兵也不會怎么過問鄭家的事。
今年二十四歲的鄭芝龍,正穿著一副鐵甲,坐在鄭府內大堂中,與一眾家將說著什么。
近些年來,鄭家發展迅猛,其勢已壓原主海商首領李旦一頭,在整個福建,也就只有軍功卓著的俞資皂能在朝廷的幫助下與之分庭抗禮。
如今俞資皂一死,所有人都知道,鄭家走出福建的,將勢力擴張到整個沿海的時候,到了!
“哈哈,我回來了!”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鄭芝龍二弟鄭芝虎帶著一眾家將走入大堂,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爽朗道:
“你們是沒看到,那些福建水師的人,看見我們數百艘戰船停靠岸邊的表情!”
“那個朝廷的游擊將軍張國才,臉上黑得要命!”
鄭興是鄭氏大將,投降朝廷后被冊封為沿海百戶,但其本身對官位并不感興趣,基本不去衛所,只是跟隨在鄭芝龍身邊。
他統領鄭氏船隊中的一支,為鄭芝龍其南征北戰,打敗了許多福建的海商和海寇勢力,乃是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他走上前拍了拍鄭芝虎身上的灰塵,笑道:“回來就好!俞資皂都死了,福建水師的人,就是個屁!”
鄭鴻奎坐在一旁,斟酌道:“朝廷近些年為福建水師投入了不少軍費,僅次于登萊水師,不可小覷啊。”
鄭芝虎冷哼一聲,叫道:
“四弟,你就是太過小心謹慎了,我看了,這福建水師用的還都是蒼山船,戰斗力連我們的廣船都比不上。”
“更何況,我們還有從不列顛人手上買來的一百二十六艘千料炮船,根本不用怕!”
鄭鴻奎看過去,道:“二哥,福建水師是無所謂,但是登萊水師呢?”
“登萊水師兩次海戰擊敗尼德蘭,今年又征服日本,他們的總督是袁可立!手下大將張盤也不亞于俞資皂!”
鄭興早年沒被鄭芝龍招募,做海盜的時候曾敗于身為千總的張盤之手,一直耿耿于懷,聞言拍案而起,冷笑道:
“張盤,就他也稱得上是海防的名將?”
“等著看吧,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親手砍了張盤,信我的,此人根本不足為慮!”
鄭鴻奎頓覺無話可說,其實也是,近些年來,鄭氏借著朝廷的名頭,發展太過迅猛,連帶著這些人也都心高氣傲起來。
眾人正在亂七八糟的議論,鄭芝龍就坐在上面,看著、聽著,卻不發一言,嘴角露出了一抹弧度。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人怒氣沖沖來到了大堂門外。
“滾開!”鄭芝豹一腳踹翻前來阻攔的鄭氏家丁,“敢攔我,你還不夠那個資格!”
眾人很快安靜下來,走進來的正是鄭芝龍的三弟鄭芝豹。
鄭芝豹滿臉泛紅,雙拳緊握,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著鄭芝龍的鼻子,怒聲問道:
“大哥,我飛馬從銅山守御千戶所趕來,只為了問你一句。”
“俞帥,是不是你動手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