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莉莎的“關心”,安森也只能微笑表示感謝,同時信誓旦旦的保證真需要的時候,自己一定不會阻止她這么做的。
再想起剛剛她在那位叫德拉科的家面前的模樣,安森就隱隱覺得身旁的這個小女孩似乎和最開始相遇時有些不一樣了。
自己記憶中的莉莎,絕不可能安安靜靜的在一座人山人海的車站里,安安靜靜什么也沒發生的等待自己出現,更不會那么輕易的說出“干掉某個人”之類的話。
難道自己在“復活”的時候,還發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內心嘀咕的安森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準備在晚上休息前把這件事寫在日記里。
因為某個“話癆家”不在,接下來的幾十分鐘路程顯得十分平靜;無所事事的他甚至打量起了對方遞給自己的名片。
褶皺的硬質卡片上,只有對方的名字,職業和《克洛維真相報》的報社地址。
破舊的皮制行李箱,舊大衣,皺皺巴巴的名片……
一個給中下層大眾報刊寫二流傳記,連好點的行李箱和新大衣都買不起的自由作家,會特地選擇二等包廂嗎?
內心有些困惑的安森,也開始忍不住按照對方的方式思考問題,下意識的從上衣口袋掏出懷表。
十一點十分…還有二十分鐘就是列車上的供餐時間。
他剛才說…要去餐車看看今天中午的菜色?
“莉莎。”
“嗯?”
趴在窗上看風景的小腦袋向后揚起。
“你待在包廂里不要走動,我去給你買個蛋糕。”
“蛋糕?!”莉莎眼前一亮:
“是那種漂亮的,甜甜的叫水果罐頭的東西嗎——卡爾那個小氣鬼,臨到走的那天才給了我一個!”
“……差不多吧?”
摸了摸她的額頭,站起身的安森將懷表放在瞇眼享受的莉莎面前:“看到表盤了嗎,等到那根長針走到‘六’上面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嗯。”
“在此之前,不論是誰敲門——哪怕是來送餐的乘務員——都不要給他開門,明白嗎?”
“是!”
接過懷表的莉莎板著小臉,十分嚴肅朝他行了個軍禮。
安森點點頭,將豎起衣領的大衣扣上胸前的三顆衣扣,稍微遮遮掩些下面的軍裝;又確認了一遍包廂門從里面反鎖后,才放心朝餐車的方向走去。
從他所在的位置到餐車間只隔著十一和十二兩個車廂,車廂通道內空無一人——因為鋼鐵蒼穹號為一等和二等車廂提供送餐服務,寬敞明亮的車廂內只有些穿著差不多樣式正裝,年齡也差不多的男人們坐在靠窗的位置抽煙閑聊,或是略顯頹廢的在吧臺前獨酌。
沒有女人。
然后…也沒有某個自稱要到餐車“看看菜色”的家的身影。
“還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意外……”
低聲自言自語的安森,邁步朝吧臺的服務生走去——考慮到曾經在雷鳴堡被血法師克羅格察覺,他并沒有使用“異能”直接搜索。
雖然這種幾率并不高,信仰舊神的施法者們是秩序教會的重點監視對象,就算發現了也不敢再光天化日下暴露。
包括安森自己。
“來杯朗姆酒,哦…順便再來塊蛋糕,幫我裝好。”
有過一次和乘務員“交涉”經驗的安森,邊掏錢邊朝吧臺前的服務生微笑:“順便能不能問您一個小問題?”
“朗姆酒要什么牌子的?”制服整潔,還帶著小禮帽的服務生回過頭,就像沒聽見他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