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的莉莎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用叉子從蛋糕上挖下一小塊,小心翼翼的表情和動作,就像在對待某樣珍寶。
乳白色的奶油輕輕抹過唇角,淡淡的果汁味在鼻尖回蕩;海綿似的蛋糕隨舌尖入口,混雜的雞蛋與砂糖的甜美酥皮在口腔中融化,慢慢融化…滿嘴奶油的莉莎,幸福的瞇起了眼睛。
坐在她旁邊的兩個人手忙腳亂的花了十幾分鐘才把尸體處理干凈,氣喘吁吁的面對面坐下。
“所以…您打算怎么辦?”
額頭青腫的德拉科面帶干笑,一雙眼睛小心翼翼的注視著對面低頭沉思的安森:
“雖然這么說非常的不好意思,但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條船…呃…應該說是一個包廂里的人了。”
“當然,您還是可以把這兩個人的死推到我身上的;這沒關系,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做這件事情前我就已經有了這樣的心理準……”
“閉嘴!”
“好。”
德拉科靠著椅子背,低下頭一聲不吭。
陷入沉思的安森,此時此刻的心情相當的糾結。
他很想一槍崩了面前的這個家,但理智告訴自己就算他這么做,那些近衛軍的軍官也不會放過自己——何況眼下自己成了知情者,他們更不可能放過自己的了!
“車上有多少近衛軍的人?”
“不是很清楚…但應該在十人以上十三人以下,想控制一兩節車廂搞事情,這點人的是最起碼的。”
德拉科立刻答道,目光瞥了眼被塞在靠椅下的兩具尸體:“當然,現在可能不到十個人了。”
“大部分人手都埋伏在兩個三等車廂里候命,能夠自由行動的只有那三個軍官外加…呃…被尊敬的莉莎小姐干掉的這幾位。”
“他們沒有制定確切的動手時間和具體的車廂,因為這本來就是頭腦一熱的打算;但我認為餐車和我們所在的十號車廂概率比較好,至于理由…哈哈,我就不廢話了。”
因為某個偷走他們勒索計劃的“家”,眼下就在十號車廂…看著不斷賠笑的德拉科,安森感覺嘴角又開始抽筋了。
他從桌上摸過懷表,“滴滴答答”的指針剛剛越過十一點四十分。
沒記錯的話,那三名近衛軍官是在十一點十五分離開餐車的…眉頭一挑,安森的目光再次看向德拉科:
“從最前端的三等車廂到餐車的一次往返,需要多長時間?”
“五十分鐘。”
就像是早就猜到安森會問這個,回答的同時德拉科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其實如果沒出意外的話,這就是我原本的計劃——先混進最前端的三等車廂,故意被乘務員當成小偷抓起來,找個時間拿出二等包廂的車票,趁乘務員檢驗,利用時間差躲過近衛軍搜查,安安穩穩的回到這個包廂里。”
“但我沒料到乘務員里也混著一個近衛軍的人——就是那個被我掉包的服務生——他差點認出我來;更沒想到的是他們還知道我的車票座位,再后來…呃…后來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對,我都知道了,而且我還發現你有種特別的自殺技巧。
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安森長長吐了口氣…五十分鐘,自己最多還有五十分鐘的時間思考該怎么處理這件事情。
近衛軍的目的是自導自演一場火車大劫案,為此他們需要一個能背黑鍋頂罪,順便死在這班列車上的倒霉蛋。
如果真的要幫這個“找上門的麻煩”,思路無非是兩個:
第一種是趁他們還沒來及動手,一路潛行過去把這幫近衛軍官都干掉——殺人不能讓麻煩消失,但能讓制造麻煩的人消失。
第二種則是順著對方的想法——既然他們想要搞事情,那就幫他們搞的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