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軍…是直屬于王室的軍團,也是最后一支不受樞密院管轄的軍隊。”緩緩放下右手,卡洛斯低聲喘息著:
“您認為我應該把他們交給樞密院,去重新建立一個新的‘治安軍’嗎…總主教?”
國王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些許乞求的意味。
“那會是一個非常勇敢的選擇。”路德·弗朗茨輕聲安慰道:
“就和當年遵從圣艾薩克遺囑,與教會和談的布蘭登二世——您的祖先——同樣勇敢!”
………………
“轟——!!!!”
金紅色的火光點亮了被暴雨所籠罩的圣艾薩克學院,映照出無數張充斥著暴虐與興奮的面龐,如潮水般涌向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完全沒有料到會有數千暴徒發動襲擊的近衛軍,在稍微做了點兒像樣子的抵抗之后,單薄的防線就在十倍還要多的暴徒面前崩潰瓦解,向城堡內迅速“轉進”。
極少數留在原地堅守的士兵們迅速被舉著火把和簡陋武器的“潮水”吞沒,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暴雨中。
審判官勞倫斯·貝爾納特帶著十幾名勇敢站出來的賓客,外加城堡內的一部分學生和教員們在城堡內頑強抵抗;盡管仍無法阻止越來越多的暴徒們沖進城堡,但仍舊遏制了“潮水”帶來的沖擊,勉強擊退了暴徒們的正面抵抗。
和大部分誕生于圣徒歷元年后的教會學院不同,圣艾薩克學院歷史上本就是秩序教會最大教派之一,“求真宗”的要塞大本營,曾無數次抵御過來自各方勢力的進攻。
即便在教派分裂已經結束五十三年,這座學院依舊保留了“某些傳統”——除了這座堪稱歷史文物的城堡,在許多“雜物間”內,依然保存著數目可觀的步槍和各種應急的武器。
漆黑的暴雨中,嚎叫著的暴徒們不顧一切的用火把和簡陋的武器將玻璃窗和大門砸碎,不顧一切的向城堡內發動著沖擊。
士氣已經徹底跌到冰點的近衛軍,和同樣戰戰兢兢的客人們一并依托著城堡內狹窄的走廊,打出一輪又一輪凌亂不堪的排槍。
短短不到半小時的光景,充斥著潮氣和血腥味道的走廊就已經堆滿了尸體。
隨著時間推移,城堡內眾人的壓力不僅沒有變小,反而在不斷增加——越來越多的暴徒沖進了學院內;源源不斷的朝著這個唯一還亮著燈的方向涌來。
察覺到這個問題后,勞倫斯立刻用他的燧發斧一槍打爆了宴會大廳的水晶吊燈,在引起一陣騷動和尖叫的同時,總算是稍微遏制了外面源源不斷涌進來的人潮。
“砰!”
轟鳴聲響起,數十枚鉛彈從燧發斧槍口噴涌的烈焰中撲向咆哮的人群,在凄厲的慘叫聲中炸開大片大片的血花;原本被用于針對施法者和突變怪物的可怕武器,在狹窄的走廊中發揮出不比六磅步兵炮的威力。
噴濺飛舞的血肉之間,擁擠成一團的暴徒們就像是沒聽見槍響,沒看到身邊同伴的慘狀一樣,繼續朝走廊涌來,人數絲毫未減。
“我們擋不住他們多久!”
沒有絲毫的猶豫,勞倫斯·貝爾納特將最后一份鉛彈和發射藥裝進了燧發斧的槍膛,將漆黑的槍口對準他發誓要守護的秩序之環信徒們。
而就在自己身后,就在那座被燒焦只剩半個的宴會大廳內,至少有兩個舊神派的施法者安然無恙的坐在那兒,享受著自己的保護。
這種全方面的“錯位”,讓勞倫斯內心產生出一絲苦澀的荒謬感。
“我們也不用擋他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