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安森用最言簡意賅的方式將當天晚間發生的情況,以及和德拉科·維爾特斯碰面后對方所說的內容,完完整整的告訴了總主教。
當然,這中間省略了“一點點”和他自己有關的內容,尤其是“老懷表”隸屬于黑法師的情報。
路德·弗朗茨從頭到尾始終保持著冷漠,直至最后在聽到人數時,表情才微微有些許變化。
“所以…現在我們多做什么都是毫無意義,即便鏟除了外城區的舊神派組織,暴動依然會爆發?”
總主教的瞳孔微微驟縮,冷漠中壓抑著緊張的表情和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如出一轍:
“而且…是十萬人?”
“恐怕是至少十萬。”安森重復道:
“某個人告訴了我一個沒有確認過的情報,生活在外城區的居民不會少于一百萬。”
“一旦這十萬人被黑幫和舊神派的施法者,以及某些心懷不軌的家伙鼓動起來,他們很快就會變成導火索,卷起更多的人加入到這場暴動中,屆時無論最開始有多少,最后恐怕都不會是這個數字。”
路德·弗朗茨點點頭,用平靜的語調說道:“而德拉科·維爾特斯,他認為解決這件事最好的方式,是他去說服陛下和樞密院,接受這些暴動者的要求?”
“應該是這樣,起碼他是這么告訴我的。”安森坦誠道。
“那你怎么看?”
“嗯?”
“安森·巴赫中校,你怎么看待這件事,或者說你認為這位家閣下從哪里來的信心,讓他認為這樣可以平息暴動?”總主教緩緩道。
哪里來的信心?
安森的表情恍惚了一下,他之前還真的沒有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
很顯然,這位家是個和自己一樣,在做事之前會實現計劃甚至主動布局的人——為了干掉近衛軍,上到總主教,貴族議員和鐵路委員會的最高負責人,下到一個舊神派二道販子,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我認為,他很可能和某些暴動的核心群體存在交易,或者約定。”認真思考片刻的安森毫不猶豫道: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陛下和樞密院同意請求之后,確保大部分的暴動能夠平息,否則只是說服陛下是沒有意義的——他不可能對著外面十萬人去一個一個的解釋。”
“就像五年前的北港事件。”路德·弗朗茨淡淡道:
“對于這個核心群體,他有沒有向你透露過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沒有。”
“沒有,甚至都沒有向你解釋過他為什么相信自己能成功?”
“完全沒有。”安森的表情微微變幻,他其實也有些懷疑:
“他只是告訴我,無論如何一定要說服您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尤其是在暴動發生之后,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棄克洛維大教堂,因為這里才是關乎整個克洛維城是否能維持穩定的樞紐。”
“鑒于這一點,作為克洛維大教堂治安軍的指揮官,我在此向您鄭重提議立刻開始籌備大教堂的警戒以及對周邊的戒嚴工作,同時向裁決騎士團申請援助,并需要您授予我全權指揮的權利!”
安森一邊說一邊不由得站起身,逐漸凝重的表情下雙眸謹慎的觀察著路德·弗朗茨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