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昨天的約定,布蘭德伯爵和白塔城的精靈守軍會在攻城開始后“象征性”堅守四個小時,實則根本不會爆發任何真正的戰斗,只是做出“奮力抵抗”的樣子而已。
進攻方的圖恩看似氣勢洶洶,但炮火覆蓋也只到在城墻上砸開缺口為止,連一炮都不多開;城墻守軍雖然也進行了火炮還擊,但貌似根本沒裝填炮彈。
雙方的線列對峙更是成謎,從頭到尾一共就對射了三四輪排槍,而且貌似一個沒死;“攻破”城墻后更是干脆只能看見著火和硝煙,連槍聲都聽不見了。
從大公到下面的每一個士兵,明明雙方根本就沒有深入討論過“如何進攻和防守”,所有人卻都展現出了驚人的默契,對該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拿捏的精準無比,讓安森和風暴師的一種外來人看得嘆為觀止。
嗯,仔細想想的話其實也不難理解——擁有晨曦山脈這道天然屏障加上伊瑟爾精靈據守鷹角城,自圣徒歷四十七年后,七城同盟就被徹底隔絕于舊世界的紛爭之外。
剩下的就是一堆小邦國間的彼此紛爭,彼此既沒有互相吞并的實力,也不敢徹底鬧崩,讓帝國或者克洛維的勢力乘虛而入…所以像這種裝裝樣子,“武裝游行式”的戰斗,他們大概都經歷過很多次,早就輕車熟路了。
想清了這一點,望著遠處戰場的安森眼神中便多了幾分了然,并且對為什么圖恩軍隊“一碰就碎”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他現在甚至有點兒慌——萬一到了鷹角城戰場上,這幫圖恩人也像現在這么來一出“武裝游行”的話……
“我有一個問題。”圖恩大公突然回首,幽邃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盯著安森的眼睛,淡淡開口道:
“如果當初我沒有選擇克洛維,而是伊瑟爾…你會怎么辦?”
“那就要看秩序之環是否庇佑我了。”安森輕輕一笑,并不怎么在意:
“但我的運氣不錯,只用十幾天就攻下了鷹角城。”
克洛德·弗朗索瓦輕哼一聲。
他當然知道安森是什么意思——鷹角城陷落,就算圖恩再怎么想保持中立也不可能了,而“勾結”克洛維的罪名,也會讓圖恩徹底失去選擇。
“可如果我還是堅持站在伊瑟爾精靈一邊呢?”
“您不會的。”安森搖搖頭:
“就算圖恩再怎么忠誠,伊瑟爾精靈也給不了您更多了——除非他們將鷹角城交給您,但那又是伊瑟爾最無法接受的結果,因為這等于將國境防線上最重要的要塞拱手讓給別人。”
“但克洛維卻可以,因為我們在晨曦山脈以南根本沒有任何勢力,同時急需一個強而有力的盟友,所以圖恩的壯大是克洛維喜聞樂見的;如果有必要,我們甚至愿意主動為您提供一切所需的幫助。”
“就像這個?”拿起之前自己當中宣講的演講稿,克洛德·弗朗索瓦諷刺一笑:
“用這么一封宣戰書,讓伊瑟爾與圖恩徹底不死不休,被迫和你們克洛維站在一起?”
“不,這是表態!”
安森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對著圖恩大公義正言辭道:
“只有這樣,才能讓圖恩成為這場戰爭中無辜受害的一方,所有的責任都在伊瑟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