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克洛維人和帝國人才敢在戰場上肆無忌憚的使用火炮,進行長達十幾分鐘乃至一個多小時的猛烈炮擊;而我們瀚土人一場戰斗往往打完幾輪齊射,就不敢再隨意開火了——這就是差距!”
“安森曾經這么告訴過我,鋼鐵,火藥和信仰,就是支撐克洛維人在戰場上無往不勝的關鍵。”
萊昂激動地說道。
“鋼鐵,火藥和信仰?我看是大炮,黃金和貪欲吧……”勒諾忍不住嘟囔幾句:
“那戰略呢,你憑什么說密斯特人的慘敗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在戰略上被壓制了?”
“這個,這個不是更明顯嗎?”萊昂笑道。
勒諾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
他說的是自己!
更準確的說,是艾登和圖恩。
面對被鷹角城之戰點燃了戰火的瀚土,安森·巴赫故意將一盤散沙的密斯特放在了最后,為的就是徹底孤立她,再動員全瀚土之力集火擊敗這個領土遼闊,但并不算強大的國家。
從圖恩加盟,卡林迪亞投降,艾登認輸的那一刻起,鐵鐘堡的陷落就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
而這,就是安森·巴赫的戰略。
“那接下來呢。”勒諾看著眼睛里仿佛都閃爍著崇拜光芒的萊昂,忍不住開口問道:
“據我所知安森·巴赫的計劃是圍而不打,讓鐵鐘堡主動投降;現在又為什么突然決定進攻,接下來的局勢又會朝什么樣的方向發展?”
“關于這一點,我確實不太清楚——也許是因為某些不得已,或者更加高尚的理由吧?”
萊昂搖搖頭,帶著有些費解的神情猜測道:“局勢…勝利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接下來瀚土將重新贏得和平,統一然后和克洛維結盟?”
勒諾沒說什么,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
不對,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無論如何,密斯特和鐵鐘堡都早已是安森·巴赫的囊中之物,為了一座早晚能拿到手的戰利品發動強攻,完全不符合這位副司令的利益,并且和他在綠茵谷時的風格不符。
那時的他甚至已經猜到了父親會撕毀協議悍然突襲,卻還是等到了最后一刻才出手,甚至賭上了被全殲的風險…就是因為那場綠茵谷之戰各種意義上,都是非常不劃算的一仗。
怎么這次他就會一反常態,寧可付出些代價也要盡快拿下鐵鐘堡了?
勒諾·艾曼努爾感覺自己嗅到了某種陰謀的氣息,他隱隱感覺安森·巴赫可能掌握著某些不為人所知的秘密,這份秘密迫使他不得不這么做。
在小萊昂的滔滔不絕中,沉默的萊昂瞇起了眼睛。
而就在這時,戰場上再次響起了軍號聲,圖恩與風暴師的線列開始向城墻方向挺近,沉寂了幾十分鐘后的炮兵陣地上重新開始忙碌了起來。
圣徒歷一百年七月十一日七點十五分,在圍攻進行一小時十五分鐘后,對鐵鐘堡的總攻即將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