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看什么時候天晴,或者說在失去補給和退路的情況下,敵人到底還能堅持多久了。
這是一個各種意義上都非常完美的計劃——至少安森是這么覺得的——唯一的不確定因素,就是死守燈塔宮的勒諾能不能及時發現,并且主動“配合”自己了。
畢竟只有先遣軍被燈塔宮完全扯住無法脫身,風暴師才有時間一邊安全的清剿半個城區的帝國殘兵,一邊迂回突襲先遣軍的后方。
至于他們究竟要怎么配合,這個嘛…嗯……
……………………
“瀚土人——進攻!”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槍炮聲,早已瀕臨極限的勒諾高舉軍旗,發出了他最后的怒吼。
在確認炮聲是從北城門方向傳來的瞬間,他就不再有任何猶豫,主動下達了進攻命令——用反沖鋒,死死地拖住先遣軍注意力。
無論出現的是不是安森·巴赫和他的風暴師,想要擊敗先遣軍或者說打贏這場卡林迪亞港之戰,自己都必須為他們爭取時間!
“瀚土萬歲——!!!!”
炸裂的怒吼響徹燈塔宮,早已殺紅了眼的瀚土戰士們咆哮著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在火炮的全力掩護下,如放閘的洪水般沖出陣地。
血脈之力帶來的效果早已消退,但士兵們的眼神依然充斥著血紅色…不用多說什么,所有人都明白,這就是最后的戰斗。
卡林迪亞港的歸屬,將在接下來的一小時內作出決定。
依托著絕對的地形壓制,反擊開始的異常順利;出乎預料的帝國先遣軍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一記“悶棍”從臺階上硬推下去,之前付出慘重傷亡才一點點收緊的包圍網,立刻就有被突破的跡象。
此時此刻,同樣奮戰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先遣軍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完全是倚靠慣性和死命令保持不潰,前沿部隊根本無法有效應對敵人的反撲,幾乎是一路潰敗著退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后線的炮兵陣地和等待中的預備軍也已經察覺到北城門被突破,一支克洛維軍隊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這邊推進,陷入到手足無措的慌亂當中。
“不要理會那些克洛維的渣滓,繼續進攻燈塔宮!”
面對部下們的慌亂,因為長子遇難而近乎癲狂的勞倫斯此刻倒是異常的冷靜:“現在他們應該才剛剛突破城門,在徹底殲滅陣地上的守軍完成對陣地有效控制之前,是不會對我們發起進攻的!”
“可、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先遣軍必須拿下燈塔宮,才能重新獲得卡林迪亞港之戰的主動權,才能站穩腳跟!”勞倫斯堅定的吼道:
“相信我的判斷…除非克洛維渣滓們殺到眼前,否則任何一支部隊都不準回頭,全力進攻燈塔宮!”
“勞倫斯大人!”
急切的“盧瑟”再次跪倒在勞倫斯面前,表情無比激動:“燈塔宮就交給我了,請您盡快率領后備軍向港口方向撤…轉進吧!”
“港口是我軍的生命線,一旦克洛維軍團放任我們圍攻燈塔宮去占領港口,危險遠比他們單純拿下城市要多得多!”
對于沉浸在喪子之痛而失去理智的勞倫斯·伊戈爾,“盧瑟”已經不指望自己能說服他放棄了。
無論如何,帝國先遣軍不能覆滅在這里,哪怕死守港口待援也必須堅持下去,否則他們除了投降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一旦投降,先遣軍就開了這場瀚土戰爭的先河,成為了第一支成建制向克洛維和瀚土人投降的帝國的軍團——這種責任,勞倫斯和整個先遣軍的軍官都擔不起。
當然,如果此時此刻他們知道帝國艦隊已經投降,在法比安的“熱情款待”下,從艦隊司令到中層軍官無不通敵,把遠征軍的作戰計劃透露個底掉,說不定能稍微減輕一些內心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