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齊射聲中,傷亡飛速增加的瀚土潰兵們,終于開始向著火力略顯薄弱的兩翼移動讓開正面戰場,將緊隨其后的帝國遠征軍暴露在陣地正面。
“騎兵!”
把槍還給那個士兵,卡爾扭頭朝還攥著自己配槍,一臉蒼白的傳令兵大喊道:“讓騎兵去攔截潰退下來的部隊,把他們軀干到陣地后方集結起來,扔下隨身攜帶的武器,就地候命!”
“膽敢反抗的就…就…就亂槍打死!”
背著手的卡爾強忍著心底的恐懼,用他最兇狠最有底氣的腔調吼道。
誰也不知道這上萬潰兵中究竟有多少瀚土的名門望族,多少聲名顯赫的騎士…但哪怕事后全瀚土都是自己的通緝令,他也不敢放任這幫潰兵直接進入要塞——鬼知道這幫人都是什么想法,或者冒出幾個想和自己這個外國人爭奪指揮權的家伙。
在形勢岌岌可危的眼下,無論荒石堡還是卡爾都經不起更多的折騰了。
“遵命!”
同樣面無血色的傳令兵應聲答道…在被用槍支著腦袋嚇個半死之后,他已經變成了這位風暴師參謀長的“忠實擁躉”,不敢有絲毫違抗。
十分鐘后,兩隊圖恩驃騎兵沖出陣地,迅速攔住了潰兵們的去路,用手里的馬刀和左輪槍驅趕著將他們聚集在陣地的正后方。
這倒不是克洛德·弗朗索瓦“善心爆發”,還記得給雜牌后備軍團留下了一支精銳,單純是些被被挑剩下的騾子和馱馬,連最窮的騎士都瞧不上的貨色。
而眼下的荒石堡,這些貨色和騎在它們背上的雜牌兵們,就成了最后還在守護這座要塞的“圖恩騎士”。
表情復雜的卡爾呼吸著滿是煙霧的空氣,視線穿過已經鋪滿了瀚土潰兵尸體的大半個戰場,死死盯著對面的帝國遠征軍。
他們…很安靜。
和槍炮轟鳴,硝煙彌漫的守軍陣地相比,帝國遠征軍的陣地簡直是死一般的寂靜。
既沒有驅逐潰兵,也沒有緊跟在后面直接襲擊陣地火力最為薄弱的兩翼,更沒有動用火炮對潰逃的士兵們進行無差別轟炸,或者直接發起進攻……
他們就在那兒有條不紊的展開陣型,悠然的欣賞著這邊瀚土人和瀚土人自相殘殺的場景;而手忙腳亂的自己,則活像個舞臺上的小丑。
他們想干什么,難不成就打算看著自己鞏固陣地…還是說自己又被騙了,眼前的敵人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手锏藏在那些潰兵里面?
我…我是不是又漏了什么,還是忘記了什么?
卡爾·貝恩皺緊了眉頭,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在不自然的顫抖,呼吸越來越急促,連帶著眼前的畫面都開始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大人!”
傳令兵的聲音從他身后響起:“潰兵已經基本撤下來了,是不是要讓士兵們……”
“不能停止射擊,任何人都不能停止射擊!”顧不上把氣喘勻,卡爾焦急的大喊道:“繼續保持現在的勢頭,一刻都不準停!”
不管了,要死就死吧——你們帝國人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我就按我的辦法打!
“向炮兵發信號,讓他們再等十五分鐘,十五分鐘后立刻開火!”
“炮彈…炮彈給我有多少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