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慢點兒喝。”老人端起酒杯,有些憐惜的看向女兒空空如也的杯子:
“希佩爾的味道非常醇厚,小口酌飲才能品嘗到它獨有的味道,并不適合……”
“您究竟在做什么?”
噴吐著酒氣的索菲婭冷冷道,面頰浮起一抹微醺。
老人放下煙斗,端起酒杯:“我不明白。”
“您明白的一清二楚。”少女強忍著怒意:
“為什么強行終止了我已經準備好的歡迎儀式和現場采訪——不要否認,我知道是您做的!”
“哦,那個啊。”老人平淡道:
“那確實是我下的命令。”
“抱歉,我可以問這是為什么嗎?”索菲婭渾身繃緊。
老人搖曳著杯中的酒漿,饒有興致的透過玻璃壁望向女兒:
“抱歉,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砰!”
空空如也的酒杯被索菲婭敲在桌上,面色微醺的少女深吸口氣,姣好的臉頰在微微顫抖:
“不行。”
簡簡單單的一個詞,在她口中宛若騎士向敵人扔出的手套。
路德·弗朗茨沒有說話,他放下酒杯,默默的繼續抽起了煙斗。
簡簡單單的動作,在索菲婭眼中卻像是最大的嘲諷。
“我知道…在您眼里,過去幾個月我所做的一切都和胡鬧沒什么兩樣;或者我們所有人在您眼中一切所作所為都是在胡鬧,完全不符合您對我們的遠大期望……”索菲婭用最平穩的語氣抑制著怒意:
“但即便如此,這也是我數月以來的心血…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我就能讓《晨報》和《王國忠誠報》俯首帖耳,將克洛維全城的傳媒業重新整合。”
“是嗎?”
路德·弗朗茨眉頭一挑:“而我根本不需要做這些事情,同樣可以讓這兩家報紙俯首帖耳。”
“因為您是克洛維王國的總主教!”索菲婭攥緊了酒杯。
“沒錯,我是。”路德·弗朗茨淡淡開口道:
“所以親愛的女兒,你認為你是僅靠自己的力量擊敗了他們?”
“我……”話到嘴邊,咬牙切齒的索菲婭硬生生的忍住了:
“我是在為了弗朗茨家族的強盛而努力,這家全新的報社,還有我所做的一切…您現在可以保護我們,但如果未來的總主教不再屬于弗朗茨家族,我們依然可以靠它左右克洛維城的輿論,維護家族的利…您笑什么?!”
“沒什么。”
稍稍收斂了上揚的嘴角,暗自嘆息的老人搖了搖頭:“我親愛的女兒,你很聰明,但往往會因為表象,而忽略某些更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