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消息是什么?”
忽閃忽滅的煤氣燈下,靠著椅背的安森瞥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的景色,故作隨意的問道。
“好消息是…親愛的安森,你,還有你的‘風暴師’的獎勵,已經順利下來了。”微笑的塔莉婭聲音輕柔的答道:
“雖然拖延了很長一段時間,中間還經歷了一些小波折;但幸好克洛維陸軍的大人們,都是一些通情達理的紳士,非常善于傾聽別人的請求,做出最客觀公正的決定。”
塔莉婭頗為感慨道,清澈的瞳孔中閃爍著慶幸與寬慰,就像是遇到了好心人的小紅帽。
安森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下。
在自己的刻板印象里,克洛維的王家陸軍從來就和“通情達理”,“公正客觀”,“善于傾聽”這些詞匯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倒是充斥著“論資排輩”,“尊卑有序”,“欺上瞞下”…從出身到兵種,各種各樣的小山頭簡直多如牛毛。
公平也是相對而言的;和伊瑟爾精靈的“血統論”,帝國的“騎士制度”,還有一盤散沙的瀚土相比,克洛維陸軍絕對有資格標榜公平公正。
畢竟一個再怎么優秀的平民軍官,如果沒有貴族血統或者血脈之力——多數情況下這其實是一回事——無法成為騎士,他在帝國體系中就永無出頭之日。
但在克洛維王家陸軍,只要能靠軍功完成士兵到軍官的躍遷,理論上他就有可能成為一名將軍…當然,僅僅是理論上。
“首先的話,當然是軍銜。”對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雖然可憐的塔莉婭已經盡可能的努力,在不直接施壓的情況下向他們闡明客觀事實;但在這方面陸軍十分的頑固,堅決不肯授予安森準將的軍銜,依然只能是上校。”
“抱歉,安森,這一次…塔莉婭沒有幫上忙。”
女孩兒很是惋惜道。
安森倒是不知道有什么可惋惜的,情緒十分的穩定。
陸軍當然不可能給自己授準將銜了…且不說光現在的上校軍銜就已經有很大的水分,自己今年二十三歲,二十三歲的準將,嗯……
除非明天路德維希·弗朗茨決定帶著南部軍團反叛,在伊瑟爾宣布建國,否則自己真的看不到有任何的可能性。
哪怕有弗朗茨家族支持和盧恩家族的“贊助”,軍銜晉升也是要遵守基本法的;能夠讓自己這個離開軍事學院一年都不到的畢業生,從上尉火箭躥升到上校,應該差不多是王家陸軍能夠忍受的極限了。
應該說從在鷹角城授銜上校開始,安森就沒再指望過能夠更進一步;甚至說陸軍高層居然能硬著頭皮,把這個上校軍銜認下來,都已經足夠令人震驚了。
當然,理解歸理解,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的…輕嘆了口氣的安森,帶著些許失落的目光望向窗外:
“沒關系,我是克洛維王國的士兵,既然是士兵,為王國效力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其余的,我并不在乎。”
我只在乎財務能不能自由…安森心底默默道。
“親愛的安森,你還是那么的有原則。”塔莉婭感慨道,甜美的微笑中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