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咖啡入口的瞬間,他的腸胃開始控制不住的劇烈蠕動起來。
在兩人的“默契配合”下,委屈的莉莎終于穩定了情緒,迎著海風開始享受起了隨身攜帶的蘋果罐頭。
終于松口氣的威廉則悄悄回到了自己的船艙,回到餐廳時手中多了兩支嶄新的玻璃杯和一瓶顏色棕紅的朗姆酒。
“維內托,艾德蘭公國最有名的特產,因為釀造的時候加了焦糖汁所以是這個顏色——普通的朗姆釀造只要一年,最差的維內托也要至少三年。”
威廉一邊炫耀,一邊為自己和安森各斟了一杯:“雖然很出名,但不知為何艾德蘭人從不大量對外出售,這瓶還是我三年前特地委托朋友帶回來的。”
艾德蘭…安森不經意間扯了下嘴角,端起酒杯隨口問道:“你認識艾德蘭的朋友?”
“不,您應該問有多少克洛維海軍軍官沒有艾德蘭的朋友。”
威廉輕笑著說道,手中酒杯里的棕紅色液體如血漿般搖曳:“這么講可能有失偏頗,但如果沒有艾德蘭艦隊,就沒有現在的克洛維王家艦隊——畢竟第一位王家艦隊的總司令,就是一位艾德蘭人呢。”
“哦,那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卡拉喬·塞西爾。”
安森·巴赫:“……”
“當然,這已經是快兩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塞西爾家族已經是純粹的克洛維人了。”喝了口酒,露出一口白牙的威廉聳了聳肩膀:
“只是開個玩笑,還請您不要介意啊,哈哈。”
開個玩笑…安森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沒錯,這位威廉·塞西爾和路德維希少將果然不是同一類人;總司令那是從不屑于掩飾,甚至連裝都懶得裝;這位則是看似充滿親和力,但極其善于冷不丁來一句對普通人殺傷力巨大的“玩笑話”,并且完全沒有自覺。
于是他換了個話題:“我們還有多少天抵達白鯨港?”
“正常情況下的話,最快只需要三十天,但現在是冬季……”威廉驟起了眉頭:
“我沒有多少冬季出巡的經驗,更沒有在這個時候去過冰龍峽灣,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要比正常時間多出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吧——當然,這一次出發準備十分充足,中途應該不用停靠。”
三分之一到三分之二,也就是說至少要四十到五十天;安森繼續追問道:“正常的航線還要停靠的嗎?”
“沒錯,大部分都只會攜帶兩到三個星期的淡水和補給,前往北海三國中的納克希爾王國停靠補給,再前往白鯨港。”威廉肯定道:
“實際上這才是一般殖民地商船的流程,先是帶著克洛維的貨物從北港出發——通常都是棉紡織品,酒精和糖——然后抵達北海三國賣掉三分之二的貨物,裝滿當地的特產,再前往冰龍峽灣,賣掉最后剩下的,然后反過來再來一遍。”
“北海三國的特產?”安森有些好奇。
“主要是食鹽,珍稀魚類,木材還有煤炭。”
抿了一小口朗姆,威廉肯定道:“雖然北海的鹽也不便宜,但無論如何也比從克洛維國內運輸的成本低一些——在殖民地這可是僅次于酒精和糖的硬通貨,比黃金還保值。”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沒有納克希爾王國愿意提供大宗食鹽出口貿易,想用短短五十年就建立起白鯨港這座數萬人的大型殖民地,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哦。”安森挑了下眉毛:“也就是說冰龍峽灣殖民地是倚靠納克希爾的食鹽貿易維持的?”
“也不能完全這么說,更像是互惠互利吧?”
威廉想了想,遲疑了數秒才回答道:“作為回報,克洛維也對納克希爾開放了低關稅的木材與煤炭進口,甚至允許殖民地的鐵礦輸入納克希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