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做的,僅僅是耐心等候。”
哈羅德意味深長道。
…………………………
一月六日,當白鯨港的居民們從自己床上爬起來之后,立刻就感覺到整個城市的氣氛都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首先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風暴師進城——并沒有發生,盡管外面街道上士兵巡邏的次數變得比之前頻繁不少,也完全沒了原本的好臉色,但總算人數沒有增加多少,街道上也沒有出現封鎖街道的炮壘和大炮。
但沒等他們稍微松口氣,以為事情終于過去了,就發現街道上冒出了一大群身著便裝,肩扛秩序之環旗幟的家伙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跟在風暴師士兵后面一起巡邏。
而《白鯨港好人報》上也開始出現更多關于“守信者聯盟”的報道,要求全城的“忠實信眾”們立刻主動前往教堂登記自己的身份信息,證明自己的信仰。
和上次鼓勵的口吻相比,這次的語氣明顯更重,充滿了關于“叛教者”,“異教徒”以及“不得好死”之類的詞匯,隱隱的已經有了威脅的意思。
而瑞珀主教和他手下為數不多的普世宗教士們也紛紛走上街頭,為守信者同盟宣傳,“呼吁”那些對這種強制手段充滿反感的信眾們主動登記。
作為最反感各種強制手段的教派,普世宗強大的生命力就源自于它幾乎不干涉信徒的世俗生活;說得夸張一點兒,哪怕這個人搶劫,殺人,無惡不作,但只要他信仰堅定,那他就是個好信徒。
風暴師眼下的要求,很明顯是在違背普世宗最基本的教義。
但瑞珀主教別無選擇——組建守信者同盟和向異教徒開戰都是他的要求,拒絕安森等于否決自己,現在他只能堅持下去,否則等于承認本地教會中存在“異教徒的幫兇”,或者給安森充足的借口暫緩守信者同盟的組建工作,以及對殖民地信仰的“凈化”。
他不是不清楚安森·巴赫在利用自己加強對殖民地的控制,但哪怕為了確保對方會遵守承諾,瑞珀主教也必須繼續下去。
另一邊,安森·巴赫的各項計劃還在有條不紊的推進著。
遭遇襲擊事件雖然對駐扎白鯨港的第二步兵團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某種意義上也給了他們更多的權限,有了“十分合理”的借口可以全副武裝的要求各個社區配合巡邏工作,否則就以“與白鯨港為敵的異教徒”處理。
卡爾·貝恩和阿列克謝對治安工作都沒什么經驗,但某位前近衛軍軍官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建設性意見”:巡邏時無論具體情況和人數多少,總之是越張揚,越囂張越好。
“膽敢光明正大襲擊近衛軍——我是說巡邏隊——的人永遠是少數,普通人輕易是不會愿意惹事的;哪怕囂張一點也無所謂,遇到任何情況都別猶豫,立刻開槍;哪怕制造騷亂也比不知道被誰偷偷干掉強一萬倍。”
在法比安的指導下,恍然大悟的二人迅速著手部隊的“改編”工作——原本的步槍換裝左輪和霰彈槍,黑紅色軍裝外統一披上軍旗做的單肩披風,同時每個班都配發一面軍旗外加鐵喇叭,軍旗頂端還要掛上鐵鈴鐺…要多囂張有多囂張,整個步兵團迅速向近衛軍方向進化。
比較遺憾的是白鯨港的建筑太過擁擠,道路十分狹窄,非常不利于大型車輛通過;再加上這邊牲畜的價格過于昂貴,否則他們真打算給步兵團配發重型馬車,像克洛維城已經逝去的近衛軍“致敬”。
不過城市拓寬道路的工作本就已經是刻不容緩的工作,牲畜貿易也在盧恩家族產業的計劃之內,讓白鯨港人民享受到“原汁原味”的近衛軍只是時間問題。
與此同時,安森還順便成立了“木材供需委員會”和“社區供暖委員會”——用來拉攏殖民地的林場主和煤礦主。
這兩股勢力在白鯨港的共同特點就是勢力都不算太大,但也有一定的分量,同時對風暴師提供的基礎建設和治安都有著極高的需求,并且安森現在就能拿出給他們的甜頭。
前者對風暴師提供的大筆訂單——重建駐地,農莊以及工廠建設材料需求——充滿了興趣,后者則則被安森的“蜂窩煤”構想徹底迷住了。
不提日后盧恩家族鋼鐵廠的訂單,光是每年整個白鯨港的供暖開銷就是一塊他們無法想象的肥肉!
當然,做到這一切的前提是風暴師能夠將道路整修完畢,并確保沿途治安;否則無法提高煤礦的產量;否則連每年本土的訂單都完不成,就別指望還能有多少煤炭留給殖民地了。
至于其他礦主,漁民,傭兵團,遠洋商人…安森很清楚白鯨港議會內還有不少人正在觀望,自己必須先證明這兩個委員會的確能夠盈利,他們才會跟進。
就在這樣一片觀望中,時間來到了一月七日,距離約定好逮捕兇手的時間只剩下最后一天。
案情…沒有任何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