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兩人之前商量好的結果——既然兵力不多,那干脆就放棄直接鎮壓,讓襲擊者誤以為風暴師準備逃跑;等他們徹底鬧起來不再躲藏,大部隊鎮壓起來就方便了。
“好,但諾頓中校,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用眼角余光瞥了下不知何時躲到角落里的黑袍教士,卡爾表情凝重道:“據我剛剛得到的重要線報,城內不僅僅是普通的刺客,還有一批受揚帆城雇傭,成員全部由獸——土著民組成的傭兵團,也已經…你這是什么表情?”
“沒什么!”
諾頓下意識的果斷否認,但他不斷收縮的瞳孔,和從處變不驚到驚恐萬分迅速演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是剛才安排部隊接管冬炬城軍營的時候,好像就有幾個面生的獸奴在附近,據說是在營地里幫民兵們處理些雜務的……”
“那個,我不是有意要打斷二位的。”
黑袍教士瑟瑟發抖的聲音突然在墻角響起,哆哆嗦嗦的右手指向身旁的窗戶:“但你們最好過來看下這個。”
嗯?!
意識到什么的兩人同時回頭,果斷沖出房門:只見在一片白雪皚皚之中,金紅色的火光順著民兵營地的長屋連成了一道火墻;熾熱的火光在山頂呼嘯的寒風中不斷向上翻涌,甚至還有要蔓延開來的趨勢。
烈焰之中甚至還能聽到爆竹似的槍聲,夾雜著凄厲的慘叫在火海中回蕩…哪怕沒有親眼所見,兩人也不難想象出民兵們的慘狀——密集的槍聲總是一陣一陣的響起,顯然戰斗已經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
“奇怪,就算被敵人偷襲,一群全副武裝的民兵也不該被手無寸鐵的土著民給…等等!”
恍然大悟的卡爾猛地回首看向諾頓,發現對方也在用同樣的表情看自己:“你、你不會是已經……”
“已經把冬炬城的民兵繳械了。”諾頓中校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情報上說襲擊者已經混入冬炬城,而且很可能就在民兵里面——不過全部的武器都鎖在了軍營的軍火庫,對面的武器應該是他們偷偷混進城時自帶的。”
“有什么武器?我是說軍火庫里!”
“不多,只有兩千支前裝步槍,和一門……”
“轟——!!!!”
話音未落,目瞪口呆的兩人就聽到一聲巨響,眼睜睜看著道呼嘯的黑影沖出火海,將議會大廳頂端的秩序之環徽章砸得粉碎。
望著炮聲傳來的方向,卡爾忍不住抽動了下喉嚨:
“你剛剛說他們有一門…什么?”
“一門……”面頰抽搐的諾頓中校停頓了下,拼命用深呼吸恢復冷靜:
“老式的,二十四磅炮。”
……………………
“萬歲——!!!!”
望著被一炮擊碎的秩序之環大理石浮雕,在硝煙中變成一堆破破爛爛的廢墟,熊熊燃燒的軍營中立刻爆發出激烈的歡呼——欣喜若狂的獸奴傭兵們激動的揮舞著手中亂七八糟,奇形怪狀的武器,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著對殖民者和他們信仰發自內心的痛恨。
即便他們其實早已背叛自己的同胞和信仰,成為了另一群殖民者的走狗。
而歡呼的同時,他們還沒忘記“工作”:被淹沒在火光和濃煙中的軍營內,到處都是一片凄厲哀嚎之聲;幾十上百手無寸鐵的冬炬城民兵,被往日里甚至不敢抬頭正視他們的“獸奴”肆意屠戮。
軍營,倉庫,圍墻,塹壕,柵欄…層層疊疊的尸體倒在血泊中擠成一團,像牲畜似的被肆意宰殺,猙獰的臉孔仿佛是在哀嚎中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
一部分躲過了最初襲擊,成功逃跑的“幸運兒”們,也被當成獵物和練習槍法的移動靶,倒在了逃往軍營大門的路上,無一例外;不算寬敞的大門前,鋪起了一條尸體組成的“血河路”。
“行了,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