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費爾的笑容完全僵在了臉上。
“不、不不不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剛剛還滔滔不絕的費爾·克雷西,一下子變得結結巴巴了起來:
“我、我就是、就是舉個例子,并不是說克雷西家族有任何要謀反的想法——只是!只是…無論他們計劃什么,都不可能告訴我一個孩子對吧!啊,對吧?!”
“我們是血脈同源的親人,我已經不再怪罪貝爾納家族當年對我們所做的一切了,真的!尊敬的路易表兄,我仍然把你當成我的兄長;任何只要我知道或者你讓我做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比如…你一定很想知道克羅格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對吧?”費爾死死地盯著沉默不言的年輕騎士,用略帶顫抖的口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我可以把整件事情的全過程都告訴你!這位了不起的騎士,是如何一步步淪落到被血魔法師玩弄于鼓掌之……”
“鐺!”
刀鋒在青石地板上砸開絢爛的火花,為這段滔滔不絕畫上了休止符。
渾身寒毛直立的費爾·克雷西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從起身到逃命的全套動作,只一次呼吸的空隙就躲到了年輕騎士的三步之外。
“你似乎對我的目的,存在某些誤解。”
望著一臉驚魂未定,長相又酷似兄長的“表弟”,路易的臉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只有眼神中偶爾會流露出騰騰殺氣:
“我到這里來的目的,既不是為了當年的事情徹底了解,也并非要尋找任何答案…我不在乎,拜某個契機所賜,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我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費爾·克雷西,還有你身后的無信騎士團;你,你們想做的事情,必須有人站出來阻止。”
“如果沒有別人,那我就是負責阻止你的人,僅此而已。”路易淡淡道:
“我不知道你和那些叛亂者究竟有什么秘密達成的約定,也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真的在追求‘自由’…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讓秩序教會知曉揚帆城變成舊神派之城,伊瑟爾王庭的命運就會再次降落在這片土地上。”
“即使沒有,你的所作所為也不僅僅是復興家族,讓帝國在‘在新世界保留最后的顏面’,你想要的,僅僅是讓原本的局勢更加混亂,為此不惜生靈涂炭,摧殘帝國耗費數百年才在新世界建立的根基!”
“甚至就連那些叛亂者,也只是被你利用的棋子,讓他們與忠于帝國的勢力相互消耗,方便克雷西家族掌控揚帆城;即便將整個揚帆城當作祭品,也在所不惜。”
“所以,我會…也必須阻止你,斬殺你!”
堅定不移的話語,在總督府邸內回蕩。
費爾·克雷西長長嘆了口氣。
“所以…結果談判還是破裂了啊。”他抬起頭,一臉無奈的看向面色冷峻的年輕騎士,眼神中透露著強烈的挫敗感:
“真是太可惜了,我是真的很想和您聯手的;現在看來,只能先和您說聲抱歉了。”
抱歉?
路易面無表情,視線始終不曾離開對方的身影。
下一秒,某種十分熟悉的氣息突然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而且隨著拔劍的動作愈發強烈,猶如泄閘洪水般瘋狂噴涌。
那個瞬間,路易的呼吸突然停滯,原本冷峻的臉孔突然微微抽動。
“親愛的路易表兄,你看上去好像…有點兒驚訝啊?”
費爾·克雷西笑了,十分開心的笑了,就像是惡作劇得逞了時那樣壞笑起來:“有什么可驚訝的呢,我們可是血脈同源的親人啊!”
“身為您的血親,貝爾納家族分支的我……”
“擁有和您一樣的‘海騎士’血脈之力,是什么特別奇怪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