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刺入血肉,已經沒了刀尖,滿是豁口的鋒刃夾雜著成片的碎肉從背后貫穿,像受刑者般將血泊中的身影釘在了地上;但……
“不……見了?”
視線一動不動的鎖定著眼前由破碎軀干和一堆肉瘤組成的“身體”,瞳孔微微顫抖的路易帶著不敢相信的口吻喃喃自語。
就在刀鋒刺入的瞬間,對方身上屬于“海騎士”血脈之力的反應瞬間不見蹤影,消失的連一丁點兒痕跡都沒有。
對天賦者而言,血脈之力就像是他的眼睛,他的心臟一樣屬于身體的一部分,可以拼命掩飾或者利用能力混淆其他天賦者的洞察…但絕不可能消失!
抹殺一個天賦者血脈之力的方法,只有徹底殺死對方;能夠這么快消失,只有一個解釋:他已經不在這座總督府邸,甚至已經不在自己附近。
他在哪?!
漆黑一片的總督府長廊內,拼命讓自己保持冷靜的年輕騎士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到四周——門外的戰斗已經結束,成百上千的潰兵或者無信騎士團隨時都有可能沖進來,將門后的議員們殺了一干二凈,或者將整個府邸徹底摧毀。
他原本打算直接進去和這些人談判交涉,但事實上眼下自己其實也無法左右形勢,必須要等外面戰斗結束;同時以自己現在的樣子出現在對方面前,相較于談判者大概更像是來殺他們的……
雖然某種意義上確實如此。
究竟該如何處理揚帆城叛亂,以及最大限度的減少這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如果說之前負責這件事的人是費爾·克雷西,那么現在就要由他來決定了。
雖然很不想,但路易不得不承認對方之前給出的選擇的確是眼下的最優解,只不過這個“最優解”的前提是被對方創造出來的混亂局面,并且會帶來無窮無盡的后患。
無論如何,叛亂是必須要被阻止的,同時為了讓這些僅剩的議員們穩定眼下的局勢,也必須稍微滿足他們的利益,但絕不能讓他們再染指任何能決定殖民地歸屬的力量。
至于叛亂的殖民地民兵與雇傭兵們,可以利用但也絕不能將維持城市治安的權力交給他們,否則仍然無法避免揚帆城獨立這一最壞下場。
與此同時,自己還必須掌握一支規模不大,但是能鎮壓各方的武裝力量,最低限度的維系揚帆城的治安。
“軍隊……”年輕騎士回首望向窗外,耳畔不斷響起的槍炮聲讓他的表情頗有些悵然若失:
“要是現在能有一支軍隊的話,所有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
揚帆城,市中心方向。
雨幕之下,渾身浴火的芙萊婭·摩西菲爾德在一片無人廢墟中輕輕轉身,金紅色的火光伴隨周圍逐漸冰冷的雨水開始逐漸減弱,變得愈發黯淡。
如果說最開始的她宛若燈塔,那么現在幾乎就只剩下相當于篝火的程度——甚至連大范圍的升溫都已經不再維持,將力量徹底收縮到了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
即便如此,周圍的襲擊者們依然沒有輕易動手;警惕的埋伏在四周,死死鎖定著精靈少女的一舉一動。
伊瑟爾精靈施法者的力量會隨著情緒逐漸升溫而愈發強大,但當情緒徹底吞噬內心的瞬間,也就是力量徹底失控的瞬間。
為了避免直接將整個揚帆城炸上天,再也無法抑制力量的芙萊婭主動選擇了“冷卻”——將注意力從路易轉移到眼前的臭蟲們身上,雖然她真的很不想這么做。
“轟!”
金紅色的火柱毫無征兆的在廢墟中升起,在地面微微的震動中揚起沖天的煙塵…還有些許只剩焦炭的殘肢斷臂。
“哎呀,居然還有活著的爬蟲…還以為你們都已經跑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