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風暴師勢頭正盛,幾度險些沖垮了整個陣線,但在伯納德的指揮下,帝國線列也展現除了它強勢的一面:韌性。
是的,帝國的步兵一向以僵化死板著稱;但通常只要指揮官沒有陣亡或消失,他們就能展現出極為可怕的韌性,幾乎不存在潰退的可能。
因此風暴師可以靠著進攻的勢頭迫使帝國線列后撤,但卻始終無法擊潰,甚至連撕開一道口子都無比困難…就像是滿口獠牙的獵犬碰上了牛皮糖,根本無從下口。
加上帝國大軍還占據著兵力上的優勢,愈發令進攻方的風暴師顯得后繼乏力,很難取得有效的進攻。
但實際上此時的伯納德也很頭疼——大霧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他無法判斷眼下戰局的實況。
丘陵高地有沒有攻下,敵人有沒有援軍,揚帆城究竟打算干什么,安森·巴赫是不是真的只有眼前這四五千人的兵力…統統一無所知!
這種不確定性,致使伯納德畏首畏尾,明明占據著優勢兵力卻不敢輕易進攻,只能默默地靜等戰局出現變化。
他,只能等。
……………………
“不行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嘈雜紛亂的陣地上,若瑟夫緊緊咬著牙,望著眼前已經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防御工事,以及后面正源源不斷涌上來的帝國大軍,歇斯底里的沖周圍大喊:“通知所有人,我們要撤退!撤退!”
幾乎就在擲彈兵團向帝國線列的第二道防線發起攻勢的同時,東線由艾瑪爾爵士率領的兩個步兵團也已經順利突襲了風暴師身后的丘陵上的炮兵陣地。
負責堅守這里的,正是邦聯軍團第二步兵師師長,前長湖鎮民兵首領若瑟夫;被安森委以重任,率領長湖鎮步兵團和冬炬城散兵團堅守這座風暴師的“大本營”。
“…等我們發起進攻以后,對面的帝國大軍有可能會來,也有可能不來;他不來最好,他要是來了,你之前怎么和我們打的,這次就怎么和他打——總而言之,千萬要注意安全啊!”
這是安森的原話。
如果說原本若瑟夫還以為這是他不信任自己和邦聯軍團,那么當帝國大軍殺上陣地的那一刻,若瑟夫徹底服了。
為了拿下這座對帝國大軍至關重要的陣地,兩個步兵團的帝國士兵幾乎是傾盡全力,悍不畏死的頂著守軍的交叉火力網在一次次的發起進攻;原本戰斗意志就相當薄弱的邦聯軍團很快就被突破了防線,和蜂擁而上的帝國士兵們絞殺在一起。
面對洶涌如潮水般的敵人和以肉眼可見速度崩潰的防線,從若瑟夫到普通士兵們的腦海中立刻想到了“撤退”這個選項;但在那之前還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如果我們連招呼都不打就撤退,讓帝國大軍占領了高地,那接下來要是克洛維人全軍覆沒了該怎么辦?”
“怎么辦?!”面對著小心翼翼提出疑問的部下,若瑟夫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以為你是誰啊,救世主?!只要你留在這里堅守陣地,就能扭轉戰局,甚至左右戰局的勝負?”
“醒醒吧,那種事情跟我們沒關系!你就是個剛當兵不滿三個月的漁夫,對面可是打了半輩子仗的老兵,兩邊根本不是一個概念的。”
“你留在這里,戰斗該怎么就怎么打;你跑了,戰斗該怎么還怎么打——所以你死了,那就是白死了!”
被若瑟夫點醒,終于意識到自己烏合之眾本質的部下恍然大悟,不再有任何的怨言,迅速開始組織撤退路線。
與此同時,被伯納德寄予厚望的艾瑪爾爵士還在指揮士兵們迅速攻占外圍陣地,甚至親臨前線作戰,盡最快速度在高地上站穩腳跟;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正在和自己拼殺的敵人,實際上已經開始準備要跑路了。
隨著時間流逝,精銳的帝國線列兵們陸陸續續占領了大部分陣地;原本堅守在那里的邦聯士兵們已經按照事先的轉進路線,分批撤離。
三十分鐘后,高聳的丘陵上豎起了金色鳶尾花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