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呢,科洛·馬斯克閣下?”安森開口問道:
“您是負責委員會方面的調停人,大家都信得過您,如果在現場的應該能幫到不少忙才對,為什么會一個人跑到議會來呢?”
“就因為大家都信得過,所以才不能留在那里。”
科洛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苦笑,淡淡道:“只要我還在,那些暫時還沒主見的人就會把我當成另一面‘旗幟’,推出去和阿列克謝中校或者您談判,讓風暴師難堪。”
“作為本地人,我愿意為白鯨港效力,但那并不等于成為某些人的棋子。”
“您是本地人?”安森驚訝道:
“抱歉,但我覺得您的名字聽上去更像……”
“帝國人,是的。”科洛微微頷首:
“更確切的說,我是一名艾德蘭人,我的祖父甚至有幸到城堡里覲見過艾德蘭大公——這件事被他老人家和我父輩的親戚們當成家族的榮耀,每逢節日聚會都要對客人們吹噓一番。”
“但后來我們一家還是離開故鄉,來到了新世界討生活并最終定居到了白鯨港;類似的‘本地人’其實并非少數,雖然這里是克洛維的殖民地,但并非只有克洛維人才能融入這里——這正是新世界的魅力。”
“有道理。”
安森深表贊同。
談吐,想法以及待人接物各種方面,眼前這位委員會的調停人表現得都完全符合第二,三代出生在白鯨港的移民;一方面真的認同自己本地人的身份,一方面又能感覺到自己和其他克洛維移民間的隔閡,于是更積極的融入,最終成為了各方之間都認可的“調停人”。
于是他更進一步:“那對于今天的事情,您是怎么看的?”
“我尊重死去的梅森議長對我的信任,并不認為他是所謂的叛徒;至于前議長哈羅德的遺孀…她應該只是過于悲傷導致的情緒失常。”
科洛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哀傷:“無論如何,哈羅德基金會確實代表了一些聲音;白鯨港乃至冰龍峽灣確實對本土很有感情,但并不希望本土的過多干涉,他們對風暴師的反感,并非純粹針對您來的。”
“我這么說可能有些越線,但您支持帝國殖民地的行為,某種程度上也刺激到了冰龍峽灣的人民…既然他們可以,為什么白鯨港和灰雪鎮還要繼續懸掛克洛維的旗幟?”
“這一點我當然明白。”安森點點頭:
“但冰龍峽灣規模太小,無法獨立存在;我相信,只要等本土的商販遠遠不斷來到白鯨港,各種支援和對殖民地優惠的條款出現,是可以激起白鯨港人對奧斯特利亞王室的忠誠之心的。”
“您對王室的忠誠令再下欽佩不已,但很多本地人除了王國,甚至都不知曉王室的存在。”科洛搖了搖頭:
“除了財富和優惠待遇,想要讓冰龍峽灣真正認同本土而放棄獨立,還需要有更多其它的條件才行。”
“哦,您有什么好方法嗎?”
安森眼前一亮:“可以的話,還請不吝賜教。”
“您說的太夸張了,總司令閣下,只是些不成熟的建議而已。”
說到這兒,擺擺手的科洛指了指對面的休息室:“要不然我們還是先進去,燒一壺熱咖啡,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再繼續聊吧?剛剛經歷了一場混亂,說實話我的體力已經不太能支撐我繼續站著聊天了。”
“當然可以,是我失禮了。”安森飽含歉意的一笑:
“您先請進,我離開太久了,對這里的構造和方位都不太熟悉。”
“好的,沒問題。”
話音落下,科洛邁步上前,輕輕推開了休息室的房門。
就在即將步入房間內的瞬間,背對著安森的他突然“咔!”的一聲,將頭顱一百八十度轉向身后,一雙猩紅的血瞳猛地睜開。
而在那血瞳的中央,倒映著安森冷漠的面龐。
還有已經對準他腦袋的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