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出發時就從弗朗茨總督那里聽聞了關于殖民地的變化,一路上又從塞西爾上校口中了解了許多,但在親眼所見之后仍然大為震撼,萬萬沒想到冰天雪地的新世界,居然也能有如此的繁華。”
“看來王室和樞密院的決定果然不錯,將您委派到殖民地是一個極其正確的決定;也只有像您這樣充滿活力和想法,又忠于王室的年輕軍官,才能讓已經岌岌可危的殖民地煥然一新!”
“不不不…您真的謬贊了。”安森陪笑道:“我也只是遵循王命,在本土的大力支援下,力所能及的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已。”
對方過分的熱情讓他略微有些招架不住,實在不明白這位頭回見面的埃克斯男爵到底對自己哪來的這么多好感。
按理來說,對方既然是代表王室前來,哪怕是要“安撫”自己也應該保持相當的體面,總不會客氣到這種程度。
“恰恰相反,我倒是覺得本土對您的關懷很少,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埃克斯男爵面色一板,表情頓時嚴肅了幾分:
“雖然這樣可能會觸及到某些人的利益,但我還是要說——陸軍那些罪惡的蟲豸,對待您和風暴師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嗯?
看著這位“總督使者”義正言辭的模樣,不光是安森,就連隨同前來迎接的風暴師軍官團也全都愣住了,完全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
而埃克斯男爵似乎并未注意到眾人的表情,仍在繼續滔滔不絕:“征討瀚土,抵御遠征軍,挽救伊瑟爾精靈王國…您,還有整個風暴師的諸位軍官們做了那么多的貢獻,幾乎是一手改變了王國整個西南面的地緣關系,讓整個戰爭局勢為之扭轉。”
“不客氣的說,這樣的功績如果換成任何一個豪門血親,足以輕而易舉的得到一個準將,甚至是少將的軍銜!而您…到今天,您仍然只是一介上校,還有諸位優秀的年輕才俊們,最高也不過中校,甚至只是少校軍銜,完成的功績卻足以令本土西線戰場上不少中將們為之汗顏!”
“沒能論功行賞,做不到唯才是舉,這是以軍隊立國的克洛維最大的恥辱!”埃克斯男爵唾腥飛濺,指點江山:
“我在樞密院時,就曾多次向陸軍提出要向殖民地派出援軍;最起碼,也應該支援一些輜重軍械,補充兵員什么的…卻屢屢遭到陸軍那些蟲豸們的阻撓!”
“什么本土的形式更加嚴峻,什么殖民地只需維持現狀就好,什么五千軍力就已是極限…全是推辭!他們就是不想看到您,看到諸位建立更大,更了不起的功勛,讓他們在王室面前喪盡顏面——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沒錯,參謀部的那些陸軍將軍們,全都是幫嫉賢妒能的飯桶!”
“和王室和國家的利益相比,那些渣滓只知道顧忌他們自己的權勢!”
“對對對…我早就多次建言改組陸軍,應該提拔更多年輕的,出身下層的軍官了!”
……在埃克斯男爵的大力鼓舞下,一眾使者團的成員們也紛紛開始對陸軍破口大罵,百般指責,看的在場風暴師軍官團既興奮又惶恐,不知道這幫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安森也只得全程陪笑,盡量不多說半句,以免被對方套路抓住什么把柄。
在一番酣暢淋漓的“批斗陸軍大會”進行了快九十分鐘后,似乎終于是說累了的埃克斯男爵終于沒那么興奮了,在軍官團和一眾使團的簇擁下,朝已經準備好的宴會現場走去。
面部完全僵硬的安森也終于能稍微放松下來,找機會攔住了緊跟著人群的威廉·塞西爾,故意走在隊伍的最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于這位已經熟悉的海軍上校,安森就直接開門見山了:“他不是王室和樞密院派來監督風暴師和殖民地稅收的嗎…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威廉·塞西爾一臉的無辜:“我只是奉命將他們從北港送到這里,確保他們行程安全而已…也許是希望和您這位殖民地的實際掌權者拉近關系?”
“真不知道?”安森挑了挑眉毛。
“真的!”
“就連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過?”
“沒有!”
“從北港到冰龍峽灣足足一個多月,連他們私下里的交談也沒有耳聞?”
“沒有,我不擅長這個!”威廉一臉的信誓旦旦:
“千真萬確,我可以向秩序之環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