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倒了半杯朗姆,順手遞了過去:
“呃…你。”
“我?!”
“是啊。”參謀長一臉的理所當然:
“您現在成了白鯨港實際的統治者,又拿到了羅蘭家族的投資,又有本土派來的特使輔佐;出了那么多的事情,連一件和風暴師有關的都沒有。”
“而且現在帝國已經被擊敗,自由邦聯也成立了,您一邊辦銀行一邊積極籌備射擊軍和新大陸公司的事情…您知道風暴師的低階軍官和士兵們是怎么想的嗎?”
“怎么想的?”
“他們都覺得風暴師可能馬上要解散,或者至少大部分都要退役返回本土了。”
“什么?!”
“否則呢,要不然您為什么這么著急組建射擊軍,難道不是為了取代他們留下的空缺?”卡爾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些小道消息已經在風暴師內快傳遍了,基本已經是人盡皆知;我估計最多再有幾天,就會有軍官私下跑問你誰要離開,誰能留下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這件事為什么一直沒告訴我?”
安森微微蹙眉,表情嚴肅起了起來。
自己從揚帆城之戰一直在處理無信騎士團,舊神派,銀行和新大陸公司的事情,確確實實是忽視了風暴師,尤其是底層士兵們的感受。
確實…剛剛經歷了過大戰,賺得盤滿泊滿,即將入冬變得無所事事——除了幾次大規模騷亂——是很容易讓人開始胡思亂想,對周圍發生的事情變得敏感起來。
“因為一定程度上,這取決于你是怎么想的。”目光閃爍的卡爾,眼神中流露出某些意味深長的情緒:
“是繼續當個殖民地的土皇帝,駐軍總司令,還是要做點兒…別的事情?”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這個意思,五千名士兵滯留殖民地,沒有任何人能插手和過問,又剛剛擅自開戰擊敗了帝國,你真覺得本土對你能放心嗎?”卡爾悶了口朗姆酒:
“如果你只想保住眼下的職位,還想讓本土放心的話,我的建議是別管;如果不是…當我沒說。”
參謀長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安森也不再多問,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經歷了那么長時間的合作,加上主動坦誠的部分,兩人對彼此都算是知根知底;對于安森的“新大陸銀行”和“新大陸公司”究竟要干什么,卡爾不能不明白,他也很清楚這位總司令的某些行為,早就已經過界了。
如果說插手帝國殖民地叛亂,還能被看成是“進攻性防御”,那之后的自由邦聯以及與揚帆城的談判,私自放走伯納德·莫爾威斯,都明顯不是一個守備總司令該做的事情。
但對于這一切,本土方面卻顯得無動于衷,甚至是刻意縱容,再加上安森越來越積極的糊弄和坑騙本土…豐富的背黑鍋經驗,已經讓卡爾預感到了很多事情即將發生。
安森當然理解他的意思,他其實并沒有背叛克洛維的打算——至少現在沒有——但隨著“盧恩計劃”逐步實現,而本土到現在除了默許,始終沒有再提供任何形式的援助,也讓他多少有點兒恐慌。
如果不是埃克斯男爵的到來,他真的懷疑本土是不是真打算拋棄殖民地,用來吸引帝國注意力,把自己當成棄子了。
在略有些沉重的心情下,口不對心的兩人又隨便寒暄了幾句,喝光了一整瓶朗姆酒,就在塔莉婭的呼喚聲中走進了宴會大廳。
金碧輝煌的大廳內,衣著華貴的賓客們正在優雅的音樂聲中推杯換盞,隨性交談;裝扮得體的侍者們在人群之間穿梭,不失時機的奉上剛剛烹飪好的美味,精心制作的高點,可以濕潤喉嚨的酒精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