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失態的主人不會再有誤傷的可能性,小女仆終于放心大膽的從角落里走出來,端過早就準備好的冰鎮果汁外加點心拼盤,戰戰兢兢的送到她面前:
“怎么樣,好受點了嗎?”
“哼~”
嗓子啞了的索菲婭明明疲憊到極點,依然用眼神表明著自己的態度——對某位“天才學者”深深地鄙視。
甘甜清涼的果汁流過咽喉,多少讓她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些。
“半小時前,埃里希閣下派了一位信使到府邸來,滿載‘貨物’的蒸汽列車已經順利發車了——奢華者號,直達北港,中途不停靠任何站臺。”
背著雙手的小女仆又趁機送上了最新的好消息:“埃里希閣下也已經準備動身,準備搶在列車之前抵達北港,準備轉貨的倉庫和商船,爭取在年底前將您的工廠運到白鯨港。”
“還有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索菲婭目光陰沉。
“好啦,別再繼續為那個人生氣啦,我親愛的索菲婭小姐。”小女仆的眼睛“呼呼”得眨著,微微撅起的嘴角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反正您的計劃已經成功,他也去了新世界殖民地,不出意外的話您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和他再見面了,何必生這種悶氣——氣壞了身體多不好?”
“以他的身體狀況,就算您想要報復,且不說到了殖民地之后會不會染上什么奇怪的瘟疫,可能上船不久就會受不了海上生活,直接病死了也說不定呢,您說呢?”
“……嗯,的確有這種可能。”面帶慍怒的索菲婭沉思片刻,輕聲道。
雖然很清楚這是小女仆安慰自己的話,但一想到那家伙病懨懨,連開門都要費盡全身力氣的模樣,在海上水土不服直接死掉…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別令人奇怪的事情。
“但就算如此,我還是希望能報復他一下…最起碼也要讓他感受和我相同的痛苦,好好體會被人威脅是什么滋味。”
索菲婭恨恨道,咬牙切齒的仿佛要是那個混蛋就在眼前,她會毫不猶豫的將對方藏匿起來,不被審判所發現——然后做成標本,最后再灌鉛!澆銅!鍍金!
看這仍然沒有走出陰影的大小姐,小女仆安潔莉卡真是愈發的感到疲憊;在她的記憶當中,類似的無用功發生了無數次,似乎沒有哪回最終是成功得逞了。
這一次…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不同。
“既然您一定要懲罰這個威脅您的壞蛋,為什么不求助安森·巴赫準將呢?”
小女仆忽然靈機一動,向郁悶的少女提議道:“他逃跑的目的地是殖民地,從北港發往殖民地的船必定會停靠在白鯨港或附近的港口。”
“只要想辦法讓安森·巴赫準將提前收到消息,在所有可能的港口安排好埋伏,就能……”
“就能讓他知道我被人威脅了,而且毫無廉恥的答應了要挾者的全部要求?!”
索菲婭猛地回過神,緊張得像是受了驚的野兔:“這么恥辱的事情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再被暗中嘲笑——你還是不是我的朋友?!”
“不不不,安潔莉卡不是這個意思!安潔莉卡是說…說…安潔莉卡的意思是…不是…唔呣!”
看著滿臉懷疑的索菲婭,又急又委屈的小女仆也快哭出來了。
“等等,這說不定真是個辦法!”
或許是憤怒加持下的效果,索菲婭忽然想到了什么:“對啊,既然他肯定會在白鯨港出現,而且和軍工廠差不多同時抵達的話…我根本不需要告訴那個混蛋事情的真相!”
“我只需要告訴他,威廉·戈特弗里德是我高薪聘請,專門派給他的軍工專家,這樣那個混蛋肯定會欣然接受,將這個家伙奉為座上賓——因為他非常急缺這方面的人才。”
“然后…然后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這混蛋的脾氣徹底弄得惱羞成怒,最終在榨干了他全部的利用價值后痛下殺手,徹底眼不見心不煩!”
“而我還能假裝對一切毫不知情,詢問他有關威廉·戈特弗里德的事情…一時沖動的安森·巴赫,必定會為自己的行為深感悔恨,滿心愧疚——最終,我再接受他真摯的歉意,親口告訴他那混蛋是個通緝犯,并且原諒他的過失。”
“這樣付出了一個敗類的性命,不僅可以順利報復他之前的卑鄙行為,還能趁機加強安森·巴赫對我的忠心,真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想到這里,索菲婭興奮地看向小女仆:“你覺得呢,安潔莉卡,這個主意是不是完美極了?!”
“呃……”
迎著少女那強烈到刺眼的目光,根本無法多少的小女仆顫巍巍深吸口氣,在僵硬的面頰上拼命擠出一絲微笑: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