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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全門縣,沿官道一路向北,一日便可抵達廬陽。顧益和馬爺兩人,一人一馬,也無行李,就這么一點一點往北走去。
“顧小公子,我這可都是為了你。”
顧益道:“我一直覺得我是個調皮的人,沒想到還有你這種不要臉的人,又胡說八道什么呢,還有,你到底準備叫我什么?”
“師父我心里記著,但是叫不出口。”馬爺揉了揉泛紅的眼眶,“真的,我從來都是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人,要是以前,有個姑娘在離別時始終不舍的看著我,說什么我也會留下的。”
那是看你的嘛,顧益嗤笑一聲,放肆嘲弄,“我怎么記得,就在三天以前,你還要除妖伏魔來著。”
馬爺道:“哎,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除妖伏魔又不是要殺死她,我是想向您老人家學習,帶回家好好教導。”
教導?
顧益只得搖搖頭,難怪是廬陽修仙院出身還未入守神境,心神渙散的不行這要怎么守。
而且,這家伙還是個話癆。
“小公子,你說我這第一封信要給知花寫什么好呢?”禿子坐在馬背上搖晃,偶爾想到什么還雞賊般的狂笑,“這我得好好想想,可不能瞎寫,不說叫她感動的淚流滿面,但也要體會到我的誠意才行。”
“要不吟詩一首如何?”
顧益笑了,“她是狐貍啊,不是人。你是不是思想出了什么問題?”
“喔,對對對……”馬爺右手托著下巴思索,“吟詩的話過于含蓄知花可能理解不了。”
“什么含蓄不含蓄,我說她是狐貍的意思是:知花不識字的,不管你寫詩還是作詞,就是大白話她都看不懂,也不可能給你回信,因為她不會寫字。”
馬爺:???
“什么?!”仿佛是一片心碎了一地,“這怎么可能?你騙我呢吧!你是不是心里就想著拆散我們兩個呢?!”
他捂著大腦袋完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心理防線已經崩潰。
“你這死禿子真是叫人傷腦筋。”顧益解釋道:“動動肩膀上的東西好不好?知花從小在山林長大,她的母親我認識,原本只是普通的狐貍,只是因為特殊的機緣才有幸入了修仙之道,她都不認字,那么誰來教知花呢?既然如此,沒上過私塾,也無人教導,不認字不很正常嘛?”
這年頭不識字的人都是一大把,不識字的妖那更是漫山遍野。
小時候光修煉,不上學,認字本領難不成是娘胎自帶功能還怎么的。
馬爺一陣痛心疾首,“那我以后這一腔心意知花都感受不到了?!師父,咱還是回去把她給帶上吧!”
“不行!”
“你可真夠坑的!還有,你以后不要喊我禿子!”
顧益眉頭忽然一皺,嚇的馬爺開玩笑的心思都沒了,“師父,我就是……那么一說……”
馬蹄停了下來,官道就在河水之畔,前后有路,有樹,但無人,無車。
“有問題。”顧益講道。
“沒問題,沒問題,我真的只是嘴快而已。”馬爺以為他要追究自己的‘不敬’。
吭嗤吭嗤!
顧益不聽他廢話,而是拉著馬匹在原地兜圈觀察了一番,“一直聽你咕咕叨叨的我都有些忽視了。你可還記得,小苑山封山致使眾多求仙者返回?按道理說這天氣應該有人趕路才對,官道上不說人山人海,可我們一個人都沒見到……有四五分鐘了吧?”
經他提醒,馬爺瞬間換了一副神情,雙眉落下細心感知,“這是使人致幻的妖術,知花也曾對我使過。”
道路、樹木、河流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但路的前方應該已經不是通往廬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