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剛坐在那兒,腰背挺直,像門神一樣,因為他認為不能蔫了吧唧的到時候廬陽院的精神面貌就因他而受了損,這事就大了。
“彩葉姑娘。”
“嗯?大人你說。”
吳剛不好意思看他,“我于院內學過劍法、功法、修煉之法,但卻是第一次參加戰爭,我想知道,打仗是怎么打的。”
廬陽院的大人竟然向她請教問題?
這是彩葉這輩子也沒有想過的事情。
噗嗤一笑之后,說道:“彩葉是一個兵,不懂打仗的事。但大人既然問我,那對于我來說,打仗就是殺敵,把眼前的敵人都殺掉就可以了,用最省力的方式,把敵人殺掉。”
“那么,如何在戰場上活下去呢?”
“做好了去死的準備,才可以活。”
“可以具體一點么?”
彩葉又笑了,她像是看穿了什么,“大人……是不是有些不習慣?”
按照她們將士的風格,一般都是直接說是不是害怕了,但既然對方是廬陽院的,那就得小心點說。
吳剛頓時臉紅,駁斥道:“保家衛國,男兒本色!這有什么不習慣的?我只是在學習!你莫要小瞧了我們廬陽院出來的人!”
話是這么講,
兩人的地位也有差別。
但是彩葉知道,
沒有人第一次上戰場就習慣了的,她們都說紀嵐將軍剛殺人時,殺的一身是血,回來時雙手都顫抖。
“大人,這話是我們的將軍告訴我的……”彩葉低著頭,“她說報效國家的方式有很多種。作為軍人來說,這個方式自然是殺敵,最熱血的方式是豁出命去殺敵,而最有效的報效方式則是活著。”
許國和離國的戰爭還遠未結束。
每一位修仙者都是許國的寶貝。
便是吳剛這樣的硬漢,聽到這樣的對話,堅硬如鐵的心也不禁微微顫動。
“活著……”
“對,活著。就像您失去的左胳膊一樣,平時感覺不到,但沒了才知道珍貴。命也是一樣。”
這幾日古青河的狀況很不安生,離國那邊的氣勢不太對,似乎是在增兵。
彩葉見慣了殺陣,見慣了死亡,但沒有見過氣氛像這樣緊張過,賀江將軍親自部署得勝關的防御,總是在各處巡視,不準人出任何的紕漏。
彩葉不是很漂亮,甚至有些丑,皮膚黑黑的,身材也有些干瘦,但吳剛卻覺得她很溫暖。
那些很淺顯的話,在此時、此地似乎是有些特別的含義。
“吳剛!”
院子外面忽然起了陳明光高亢的嗓音,他一臉凝重的走進來,“有情況,跟我走!”
吳剛二話不說,藥還沒上完就提劍大步向前。
他身材魁梧,站起來一對比,簡直比彩葉大了兩倍不止。
“大人。”
吳剛沒理她。
“一定要活下來。”
健碩的少年腳步微微一頓,悶悶的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