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舅,您老親自上門討債,怎么不先自報家門呢。
我剛才肯定春風滿面,好吃好喝招待您老,任由您老唾我一臉,我也不會有半點怠慢。
難怪隱約覺得這沈大富有點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老爹楚庸怎么就敢去坑沈府的錢?...不,這借據還是小昏侯親自寫的,是小昏侯坑了沈大富?
小昏侯的膽子是什么做的,這么能作死,怕是從沒把皇舅沈大富當一回事!
現在才知道,什么都晚了。
楚天秀郁悶。
剛才只顧一時痛快,罵的沈大富的氣暈過去,肯定把這位皇舅給惹毛了。
昏侯府完蛋了。
前腳被平王討債,后腳又被皇舅追債!
難怪昏侯老爹拿了陛下的賜婚入贅圣旨,也不惱,居然樂顛顛的把小昏侯一棒槌打暈,送到平王府去上門入贅。
自己冤枉老爹了,他是在送兒子脫離苦海啊!
唉,罷了!
平王府的上門女婿,倒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好歹能躲避一下狂風暴雨。那些追債的,應當不至于追他到平王府去吧!
可是,上門贅婿就是個受氣包。
平王府當家的謝二夫人,管錢財支出的錢大總管,那些李氏子弟,個個都擺出一副清高又冷淡的嘴臉。
還有一堆下人仆從,明面上恭敬,躲在背后卻嘰嘰咕咕議論他的是非,這些糟心的事情就別提了。
他在平王府,渾身難受。
連自己的老婆,郡主李虞也在他面前,驕傲的好像打了勝仗的小孔雀一樣。
這讓他在平王府更是度日如年啊!
楚天秀感覺自己頭上壓在幾座大山,舉步維艱,一聲長嘆告辭,“爹,我忽然想靜靜。侯府太嘈雜,我且出去避避吧!”
“好好好!你娘和奶奶早已經睡下了,就別進去打攪她們了。你安心回平王府吧,平王府比咱昏侯府更有錢。
平王就李虞這么一個女兒,府里的那些錢財還不是你兒孫的,你在那邊只管放開了吃喝,別覺得丟人!
聽說郡主還給你納了兩個通房小妾?你后面這位小丫頭,就是其中一位吧?記得明年帶三個大胖小子,回來省親啊!!”
老昏侯楚庸看了一眼楚天秀身后漂亮的祖兒丫頭,顯然十分的滿意。
他不怕楚天秀在平王府吃虧。
楚天秀這個金陵城王侯門閥子弟中頭號紈绔,橫著走不是一天兩天了。能讓楚天秀吃虧的人,還沒從娘胎里生出來呢。
祖兒少女臉皮薄,滿臉羞臊的通紅,一時不知,是否該上前問候老昏侯一聲。是該叫老爺,還是該叫爹爹呢。
“爹,保重!侯府里就靠您撐著了!”
楚天秀果斷向老爹拱手,拉著紅暈乎乎的祖兒便告辭而去。
他心中一聲黯然。
昏侯府是待不了。
可是打道回平王府,回去當上門贅婿受氣包,向郡主李虞低頭服軟,又感覺太窩囊了。
至少...今晚是絕不能回去。
晚上去哪里落腳?!
唉,我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混了個小昏侯的侯爵身份,怎么就落到這等被逼上門入贅,甚至流落街頭,無處棲身的凄慘境地?!
他明天還準備進宮,哭勸皇帝改掉那道入贅平王府的圣旨呢。
可今晚把皇舅沈大富給氣昏過去,沈大財主醒來,明天肯定氣憤的跑去皇宮找皇帝告御狀。
自己明天去皇宮,豈不是撞上皇舅告狀?
皇帝肯定跟自己舅舅親,定然惱火自己。
這才短短幾天呢,就惱了皇帝兩次。上次被貶上門贅婿,這次指不定皇帝會怎么懲罰自己。
這可怎么辦?
趕緊想個主意,把這糟糕的局面穩住!
楚天秀憂心忡忡,垂頭喪氣,帶著俏臉羞紅滿懷心事的丫頭祖兒,走在金陵城繁華的街道上。
今晚不想回王府去,在長樂街找個熱鬧的客棧住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