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麻紙小作坊根本不成氣候,早就倒掉了。
邸報一天用掉數千到萬張,那么大批量采購十幾萬張紙的儲備,自然是要的。否則用不了多久,忽然沒紙了,豈不是尷尬。
這僅僅是一個月的用量,如果長年累月,耗費頗巨。
沈府獅子大開口,一張就二十文銅錢。一次采購十萬張,就要耗費二千兩銀子。
謝煦長史不得已去平王府,等了許久,才在虞園見到小昏侯,倒是便宜了一文,一張只需十九文銅錢。
兩家隨便挑,總有一款是合適的。
謝煦長史心頭氣苦。
一份《大楚邸報》才賣二十文銅錢呢。
他光是買紙的價錢,就要二十文。這還沒算其它雕刻、印制、人工錢呢,《丞相府邸報》辦下來,比《大楚邸報》貴許多啊!
謝煦長史只能向主相大人稟報。
謝胡雍主相得知,不由氣的大罵。
“奸商,兩個大奸商!這昏侯紙都是用樹皮所造,成本定然極為低廉,恐怕不需數文銅錢。”
“小昏侯和沈萬寶,他們肯定是串通好的,聯手哄抬市價,賣的如此昂貴!這是坑朝廷的錢!”
謝煦小心的提議,道:“主相,這造紙術乃國之利器,卻被沈府、郡主府兩家給獨占了。...要不,請皇上,讓兩家把造紙術公之于眾?!”
“小昏侯別提了,他這紈绔從來只搶別人的好處,什么時候吃過虧,況且還有平王府在撐腰。造紙作坊都有平王府的兵守著,以皇上和平王的關系,能逼平王交造紙術?!
至于沈家,這吃到沈家口里的肉,他肯吐出來?沈大富定然要去沈太后處哭訴...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謝胡雍懊惱的搖頭。
沈太后看似慈眉祥目,很好說話,但她可是經過數朝大風大浪,從平民熬出來的太后。
沈大富經商資質平庸,沈府這江南第一絲綢大豪商,豈是天上白掉下來的?
沈家吃的肉,比金陵十大門閥都多。
項家的皇子皇孫們、諸侯王們,都不敢去搶沈家的絲綢生意。
小昏侯坑了沈家一大筆銀子,賴賬不還...那是絕無僅有的一個特例。沈太后寵愛李虞郡主,才睜只眼閉只眼。
換成別人,早就被扒皮了。
讓沈家交出造紙術,那是白想。
大楚皇朝能決定國之大事的,只有皇帝項燕然和沈太后。偏偏卻一個是平王的皇兄,一個是沈府的姑姑。
找他們都沒戲。
能怎么辦?
沒辦法,丞相府只能每月撥出一筆銀子,向兩家買紙。
不僅是丞相府需要高價買紙,御史臺、太尉府一樣要向兩家買。
其他任何一個門閥、勛貴,想要自己辦一份邸報,都要去向兩府買紙。
...
然而,想要辦成一份邸報。
可遠遠不止需要昏侯紙。
謝煦長史買回了大量的昏侯紙,便開始依瓢畫葫蘆,召集一批能工巧匠,雕刻木質印版。
匠人說,最快速度是一天雕刻五百字,哪怕幾名匠人輪回,日夜不停....這數萬字的木板雕刻,至少要雕刻十天以上。
若是中途刻錯了字....重新來過吧。
對這個問題,金陵城各個衙門負責辦邸報的官吏,都是頭疼欲裂。
耗時如此之久,等邸報出來了,已經是小半個月之后的事情了。哪里還有什么新聞,分明是舊聞。
小昏侯是怎么做到一日輕輕松松雕刻出數萬字的《大楚邸報》來的?
...
楚天秀萬萬沒想到,第一個找上門求助的,居然是岳父大人李榮。
將活字印刷術給岳父大人,那自然是完全不可能。
這是他的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