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燒鴨色澤紅潤油亮,香味撲鼻,那薄皮上一絲絲鴨油慢慢滲進因入味需要而切好的肉隙里,昌焱早已饑腸轆轆,顧不得自己的形象,直接糾了只鴨腿下來啃。
屋內那只幼犬坐得端正,小尾巴在地上不停橫掃扇著微風,身后的地面被它掃得一塵不染,只眼巴巴盯著昌焱手里那只雞腿。
康九一杯酒下肚,一股清爽解了油膩,頓生升空之感。
“好酒!”康九爽利喊道,其實這酒并不好喝,但人在屋檐上,也不好拂了主人的面子不是。
坐在邊上的婦人臉色紅潤,抱著嗷嗷待哺的嬰孩,輕拍哄著他,這屋子逼仄昏暗,除了后方有個小小的廚房,其余的房間構造一進門就能一覽無余。
廚房油煙重,她不想在那處哺乳熏著自己的孩子,而廳室一體,她更不好在其他男人面前干這種事,只能輕哄著嬰孩,并心里暗生埋怨。
男人好面子,不僅帶進來招待不說,還備下半月難得吃一回的好酒好肉,女人嘴上不說,心底卻壓抑著怨氣,只怕等二人離去,少不了一場罵架。
昌焱康九二人想著阿才帶頭現身,還駁斥了老叟的話語,本以為是在村里有些頭臉的人物,但看到這個屋子,倒是否定了他們的猜想。
三人各自在心里嘀咕和揣測,只有阿才滿臉實在給二人夾菜,并問道:“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貴干?”
“我們不是來這,只是路過。”昌焱搶先說來,在經歷了幾場劫難之后,也懂得了謹慎。
阿才一時無聲,眼珠子不禁轉了兩轉,暗想這少年答非所問,這回答卻又很實在,他們既是路過,那就并無貴干了。
“我兄弟要修仙,我帶他過來尋尋福地。”康九看出了他的心思,又給了一通解釋。
“噢~”阿才緩緩點頭,不回界內洞天福地眾多,到此尋修仙之地的大有人在,這便不奇怪了。
阿才再不多問,倒是康九先開了口:“之前在村口老是聽見你們說什么禍患,這可是發生什么了?”
“嗷嗚”一聲,兩個主人還沒回答,腳邊的小狗倒是先給了反應,它亮晶晶的眸子突然蒙上一層霧氣,一個小撲,兩只前腳直接搭在昌焱的腿上。
康九眉目一緊,他不通犬語,但這狗的反應似乎有些異常。
昌焱見它可愛,咬了一口雞腿的邊角肉遞給它,阿才見狀正要阻止,卻發現那只小狗一口便吞了下去,又搖著尾巴想再騙一口肉吃。
康九一面酌酒一面打量著那只幼犬的舉動,而夫婦二人卻是驚奇地對望,這狗是靈犬,不輕易接近生人,更何況吃他們喂送的食物,阿才心底一想,便覺這二人恐怕不尋常。
“你們是仙?”阿才開口問道。
而這回便換另外二人對視了,昌焱心中一凜,分不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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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語氣是敵意還是善意,他下意識往身側一握,卻想起兵器早被收繳了上去,他忽然眼珠一睜,不禁慌想:“難道這人收我兵器是故意的?”
康九不緊不慢放下酒杯,只問道:“何以見得?”
“猜的。”阿才回答得平靜,沒告訴他們自己心中的猜想。
自從二人出現,便讓他感到身心由內而外舒暢,是那種經絡被打通的舒適感。夫人懷中一向頑劣的嬰孩也出奇得乖巧,只嗷嗷幾聲并無多鬧,更奇怪的是那靈犬與二人親近。
“若是,會如何?”康九又問,聲音如對方一般平靜。
“那我會回答你之前那個問題。”
這話一落,倒是令康九松了口氣,但昌焱卻沒聽懂二人的文字游戲,仍然精神緊繃,康九感受到他的緊張,便握了握他的胳膊,暗示他放松。
“事情發生在上月,咱們村子里的靈犬相繼口吐白沫,腹瀉不止,村里的大夫們診斷說是有人下藥,但我們幾乎將整座村子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那作惡之人。村里的狗雖能通靈,卻也不是仙體,所以有些靈犬因藥量過重,不過三五日便毒發身亡了。”阿才娓娓道來,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那只幼犬,眼神有些傷感。
康九跟著他的眼神轉移,問道:“這只幼犬,是...?”
“是我家那只靈犬的遺腹子,它的母親是我老丈人家的靈犬,它父親在多日前毒發身亡。”阿才的聲音有些哽咽,覺著在生人面前落淚有些難為情,便揮袖抹了一把眼淚。
“太可惡了!”啪嗒一聲,一雙筷子敲在桌面的聲響嚇壞了其余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