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弟,我們什么時候動手?”茅十八湊到楊翼飛耳邊,輕聲問道。
楊翼飛道:“別急,等囚犯被押出來再說,天地會好漢也不見蹤影,如果就我們兩個,就算有霹靂彈,也救不了人。”
茅十八道:“有道理。”
隨著鰲拜進入法場,囚犯們也被帶了出來,不過那些囚犯們都垂著頭,滿頭亂發遮擋了面部,只能通過插在背后的牌子知道囚犯各自是誰。
“囚犯出來了。”茅十八下意識的將手探入隨身布袋中,看向楊翼飛。
卻見楊翼飛突然臉色大變,低聲喝道:“不對,這些囚犯是假的,我見過莊老爺和一些莊家人,身形沒一個對得上。”
“什么?糟了,這恐怕是針對反清義士設下的一個陷阱。”茅十八驚疑不定的看著那些囚犯道。
當時他一逃出監牢,就跟獄卒斗上了,且跟莊家人又沒關系,自然不會去觀察他們。
但他知道,楊翼飛是跟莊家人有過交流的,是以絲毫沒有懷疑他的話。
楊翼飛沉聲道:“別慌,咱們見機行事。”
兩人將目光投向坐在監斬官位置的鰲拜身上,只見他身形高大,眼似銅鈴,身高足有七尺開外,壯碩無比,看上去便如一頭直立行走的人熊,滿臉花白虬髯,比茅十八給人的感覺更加兇悍。
果然不愧是滿清第一勇士,封號巴圖魯,即便他不通內功,體內無絲毫內力,僅憑肉身巨力就已經十分恐怖了。
鰲拜坐上監斬官之位不久,抬頭看看天,見午時三刻將至,探手從一旁的桌上取下一枚寫著“斬”字的令牌丟了出去。
他身旁的吳之榮見狀,立刻上前兩步喝道:“時辰已到,即刻行刑。”
便在他話音剛落之時,只聽得四周陡然響起了震人心魄的齊聲大喝:“天父地母,反清復明……天父地母,反清復明……”
柵欄外與圍墻上皆有大批黑衣人縱身躍入法場,大門也被幾名功力深厚的高手強行轟破,沖了進去。
周圍清兵見狀,似是早已料到有人會來劫法場,竟絲毫不亂,紛紛拔刀挺槍沖殺了過來,瞬間與黑巾蒙面的天地會中人廝殺在一起。
茅十八又喜又憂,道:“楊兄弟,天地會的好漢果然來了,咱們也上?”
楊翼飛不再遲疑,頷首道:“上。”
兩人將斗笠戴上,又抽出一條黑巾蒙上面,迅速繞到被打破的大門前,沖了進去。
可以看出,這些前來劫法場的天地會成員都是高手,但法場的清兵也十分精銳,不是茅十八在揚州打的那些清兵可比,他們迅速結成戰陣,抵擋住了天地會成員的進攻。
法場的清兵紅色馬褂上前后都有一個“兵”字,而非之前在揚州見到的“勇”,這是有區別的。
那些身穿“兵”字軍服的,是清朝八旗軍或綠營軍的士兵,乃是正規軍,八旗軍由八旗子弟組成,負責鎮守京畿要地,戰力為清朝軍隊之最。
綠營軍則由漢人組成,數量眾多,遍布全國,職責是保衛國家,大小戰事都得上戰場。
而那些身穿“勇”字衣服的士兵,則是從民間招募而來的鄉勇,等同于民兵,負責地方治安。
也就是說,那些“勇”字兵并不是正規軍,與八旗軍綠營軍的區別,便如鬼子和偽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