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頭等人大驚,急喝道:“快走,離開這。”
楊翼飛抬手道:“也不必太急,血神子沒有眼睛和耳朵,只靠氣味分辨敵我,將完顏不破置于陣列當中,血神子便不敢進犯。”
眾人從善如流,由兩名士卒架起完顏不破走在當中,其他人以此為中心聚集,那些血神子果然只在頭頂盤旋,不敢沖下來。
將士們暗暗松了口氣,看向楊翼飛的目光如敬天人。
此人一經出現便扭轉了戰局,還生擒敵軍統帥,讓朱仙鎮一戰而定,他展現出來的大能大力,更是不似凡俗。
岳銀瓶沉默的走在架著完顏不破的兩個士卒身側,目光時不時瞟向完顏不破。
箭頭對楊翼飛抱拳道:“在下箭頭,師承華山派,未請教。”
楊翼飛還禮道:“在下楊翼飛,道門三清派青云門傳人,幸會。”
“原來是三清派高人,幸會幸會,不知楊兄為何會出現在朱仙鎮?”
楊翼飛略一沉吟,嘆道:“我是專為岳家軍而來,朱仙鎮這一仗,不打也罷,你們還是收兵吧!”
聽聞此言,周圍將士紛紛將視線投了過來,箭頭詫異的道:“這是為何?依楊兄所說,那血神子只能存在六個時辰,我們只需避過這六個時辰,便可輕易獲勝,何須收兵?”
楊翼飛擺擺手,道:“不關血神子的事,而是岳家軍內部出了問題。”
急脾氣的徐慶立刻追問道:“岳家軍內部出了什么問題?”
楊翼飛沉聲道:“日前官家連下十二道金牌,勒令岳元帥班師回朝,如今岳家軍主力已經在回朝的路上,朱仙鎮不會再有援兵,而金國六萬大軍將至,你們留在這,只有死路一條。”
聽完楊翼飛的話,隊伍驀然一停,所有岳家軍將士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連頭上的血神子都顧不得了。
“你說什么?不可能,父親不會班師回朝,這是他二十年的心血,他明明已經抗旨的。”岳銀瓶情緒有些失控的幾步走到楊翼飛面前,怒目圓睜的看著他嬌喝道。
楊翼飛平靜的看著她,淡淡道:“一道兩道,甚至三道四道金牌他都可以頂著壓力抗旨,可那是整整十二道。”
“若岳元帥依舊置之不理,那就已經不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能解釋的了,到時候滿朝上下說岳元帥想造反,也沒人會給他喊冤。”
箭頭與徐慶只覺頭頂的天都要塌了,徐慶踉蹌了幾步,忽然面現猙獰之色,怒吼道:“秦檜,一定是秦檜這個奸賊讒言誣陷元帥。”
楊翼飛嘆息著連連搖頭。
箭頭見狀開口問道:“楊兄何意?”
楊翼飛轉頭看向他,緩緩道:“當真是秦檜的讒言?秦檜固然不是好東西,可他也不過是個深諳察言觀色,揣摩上意的讒臣而已。”
“陷害岳元帥對他有何好處?對大宋有何好處?難道你們以為他不知道岳元帥是大宋的棟梁之才嗎?”
“轟隆”
這一刻,天上的黑云明明已經散去,但眾岳家軍將士腦海中卻齊齊響起了一道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