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小區,停好車讓陸爸重新坐上輪椅,然后陸新把帶來的行李都搬上樓。
到房子里,陸媽轉了一圈,很快就發現問題。
她跟陸爸講:“看看,我們還是來對了吧,這孩子在這根本不做飯,廚房連鍋都沒有。”
“一共也沒住多長時間呢,爸,媽,你們住這屋吧。”
陸新隨口解釋一句,把兩人的東西挪進大臥室,然后終究還是無法安然坐下。
看了看擺弄電視遙控器的陸爸,還有正在鋪床的陸媽,他說道:“我出去辦點事,回來時再買點鍋碗瓢盆什么的。”
“哎,你會買什么呀,待會我下去買吧。”
陸媽的話音未落,陸新已經出了房間。
他很快重新回到大街上,剛才的垃圾桶旁邊早就沒有了人影。
陸新順著街朝著一個方向走過去,路過每個垃圾桶都要仔細看上幾眼。
他倒不是什么圣人,但此刻作為一個老師,他沒辦法眼睜睜看到學校的學生放學后撿廢品,而不聞不問。
何況,那只是個三年級的九歲小女孩而已。
從張佳琪手里提著的袋子來看,她顯然已經干這件事有一段日子了。
終于,在一個破爛的小巷子口,陸新再次發現了她。
他跟過去,發現張佳琪背著袋子走進一個門,是個廢品站。
陸新走到門口,卻猶豫了一下,他沒有進去,而是又退回來隱在一旁。
等了大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那個小巧的身影出來了,袋子是空的,顯然那些空瓶子已經被她賣掉。
“再見,葛爺爺,我回家了。”
張佳琪回頭沖院里招了招手,然后轉頭笑著離開,很快拐進廢品站不遠處的另一個巷口。
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她并沒有發現不遠處的陸新。
陸新沒有再跟過去,他知道這一片都是棚戶區,環境和條件度很差,顯然張佳琪的家是在這里。
第二天,陸新去了學校。
陸爸的腳傷比他原先預計的要輕許多,醫生的意思連消炎藥都不用吃。
再加上有陸媽在一旁照顧,他便放心地去上班。
到學校銷完假回到辦公室,他卻發現除了一個體育老師外,居然只有他一個人。
這個辦公室其實是藝術和體育教師辦公室,按說,陳老師、趙老師以及張若惜三個音樂老師,應該也在的。
陸新轉頭問旁邊的體育老師,“王老師,三位老師去哪兒了您知道嗎?”
這老師姓王,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倒是很熱心。
“能去哪兒,肯定是找學生練歌去了。”
王老師擦著籃球看了他一眼,“你們不是爭什么優秀教師嗎?我看她們都挺上心,也就你不當回事。”
陸新笑了笑,原本他也覺得三個人都想爭,尤其是張若惜,明明沒什么機會,還要一頭扎進去。
不過現在,他倒是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
拿出手機給張若惜打了個電話,果然在音樂教室。
陸新趕過去時,聽到里面傳來一陣陣琴聲,旋律聽起來有些熟悉,似乎正是他上次幫忙扒的譜。
那首兒歌《擁抱困難》。
不過,彈琴的人聽起來基礎應該還不錯,卻有些急切雜亂,顯然還沒有完全練熟這曲子。
張若惜的鋼琴水平應該不至于如此,一首兒歌而已,又不是什么有難度的鋼琴曲,而且還照著譜子,她彈起來不該會有難度。
所以,彈琴的應該不是張若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