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手套墊著鼻子,抻頭看了井內的情況,又仔細查看了井蓋上的血跡。小島轉頭問身邊的警長:“派人下去查看了沒有?”
警長斜眼看了下污水井內半凍不凍,緩緩流著的污物,略一遲疑后避開了正題:“報告,我們已經派人封鎖了整條下水井上下游的所有維修口。
另有人正在趕往最終出口,在逃的疑犯絕對……”
“我問你派人下去查探了沒有?”小島不等警長把話說完,噴著吐沫性子,厲聲重復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警長不敢與小島對視,低下頭嘴里小聲說:“呃…還沒有!”
“帶著你的人,馬上下去!馬上!”小島甩手把手里的白手套甩到了警長臉上。
“是!”警長只能認倒霉,招呼了一聲身邊的幾個手下,當先走到井口處。
抽抽著鼻子往下面看了一眼,強忍著胸口泛起的惡心,扶著馬葫蘆口,順著井壁上釘著的鐵梯,慢慢的下到井內。
圍攏著的幾個警察一看老大都下去了,再不愿意也沒別的辦法,只能魚貫著下到排污井里。
過了能有兩分鐘,排污井里響起一聲帶著回應兒的喊聲:“老大,你快來瞅瞅!”
于此同時,有腳步聲傳入了柳辰的耳朵,費力的轉動脖子尋聲看去,一個打著手電佝僂的身影,正在穿過操場向柵欄這邊緩緩的走來。
柳辰視線在周圍搜索了一下,離他不到兩米的距離就是一顆大樹,樹冠散的很開,非常適合藏身。
試著動了一下后,柳辰無奈的發現,他現在的情況別說爬樹,就連馬上站起來都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佝僂的身影離柳辰越來越近,另一面下水道里的警長大步踩著井底的污物,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井口下面。
沿著鐵梯幾下爬了上來,上半身剛露出地面,就獻寶似得把手里滿是血跡和污物的碎布遞給小島,興奮的說:“小島隊長你看!”
小島用兩根手指夾起碎布,借著手電光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后,把碎布扔給身邊的人。
站起身來,肅聲下達命令:“馬上打電話,把情況通報給警察廳。讓他們調動所有能調動的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徹底封鎖排污井沿線。并仔細檢查每一處維修口,同時派人下到井內追捕!”
隨著小島的命令傳達下去,污水井井口圍著的人和車很快全都離開,只留下兩個腿上沾著污物,隨風散播著臭氣的警察留在原地守著。
此時的溫度已經降到了接近零下二十度,兩個警察被污水濕透的褲腿早就凍的硬幫幫的。
心里雖然在大罵,但也不敢違抗日本人親口下達的命令。只能把手插進袖筒里,縮著脖子,在寒風里跺著腳苦熬。
“哎~是老湯家二驢子嗎?”兩個警察正凍的受不住時,耳朵里聽到了一個略顯蒼老的喊聲。
尋聲向不遠處的鐵柵欄看去,其中一個警察認出了出聲兒的老頭,點頭打了下招呼:“老葛叔啊,是我。”
“大半夜的,你擱那干啥呢?”老頭兒隔著柵欄問道。
“抓逃犯呢,沿下水道跑啦。這不守著呢嘛。”湯二驢回了一句。
“凈特么扯犢子,人都跑了,還守著馬葫蘆口兒有蛋用!”老頭兒嘴里發著牢騷,用手電光照著湯二驢的褲腿,瞇著眼看了一陣又問:“二驢子,你褲子那是咋地啦?”
“別提啦,剛下到下面,這會兒都凍硬了!”湯二驢跺著腳回答。
“我的天,這大冷天兒的,還不得坐病啊!趕緊進來,到我屋脫了放爐子邊兒烤烤。”老頭兒抬手招呼了一下,佝僂著背從腰上解下鑰匙,慢慢的挪步往學校的鐵門方向走。
“那誰啊?”一直沒出聲的警察小聲問湯二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