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斌暗自運氣的時候,另一個姓劉的老人兒也開口了:“老董這事兒,斷的確實不對!小斌入公賬的錢,說到底那就是干私活兒得的。
按山里的規矩,收公那是應有之意,怎么還成了功勞啦?照這么弄,以后都一嘎達一塊兒的湊一起胡混,那綹子還不得散啦!”
韓斌雖然恨的牙根都刺撓了,但也知道他必須要表態了。
拿捏出一副澀然的表情,剛想對著幾個老人兒說點兒承認錯誤的話。
就聽柳二芒開口了:“行了!大過年的,都樂呵著點兒。一個個耷拉著臉給誰看呢?讓下面弟兄們瞅著了怎么想!”
“大柜說的對,過年了,都樂呵著點兒。來,整一口!”一個老人重新換上笑臉,端起了酒碗。
發現碗里沒酒了,轉頭對韓斌吆喝:“小斌,想啥呢?還沒輪到你當家呢,就不給酒喝啦?”
韓斌一聽趕緊站起身,抱起酒壇子給幾個老貨挨個滿上,嘴里還得不住的說小話。
這會兒功夫,董賬房那面兒已經開始對著賬本唱名。臺子下面被念到名字和賞錢的弟兄,開始樂呵呵的上臺拿錢。
董賬房為了捧韓斌的地位,確實下了心思。跟韓斌做私活的那幾個,每個人名下都實打實的加了一份賞錢。
每每念到名字的時候,還會單獨的解釋一下,多出來的那份賞錢是因為啥得的。
弄得其它的弟兄,看那一小撮人的時候,多少都會帶著些羨慕和嫉妒。
董賬房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相信,有了今天的賞錢打底兒,以后韓斌再有什么事招呼大伙兒,肯定有大幫的人搶著應聲兒。
開始時可能是因為想著多賺錢,但時間久了,那就變成習慣了。
只要保持下去,韓斌在寨子里的聲望,也就算徹底建立起來了。
寨子里的幾個老人兒,也都算是人老成精了,哪能不明白董賬房的意思。
可柳二芒沒表態,他們就權當沒看出來。就算是不滿,也按在心里,坐在那你一碗我一碗的不斷提酒,場面支撐的還算熱鬧。
韓斌則一直小心的伺候著,幾個老家伙喝酒,他就陪著喝。酒碗干了,就殷勤的挨個給倒上。
耳朵里聽著董賬房,拿跟自己親近的弟兄給大伙兒打樣兒,心里一高興,之前的陰郁也就淡下去了。
拉篇子折騰了能有二十來分鐘,終于接近了尾聲。六十多個弟兄每個人都領完了自己的那份賞錢,臺子上的銀元下去了能有四分之三。
董賬房指著剩下的錢對大伙兒說:“剩下的這些,老規矩,全都匯進老賬,算是咱公中的存余。以后不管是添家伙、買彈藥,還是有個急事,好支應著。”
交代完,董賬房收了賬本,瞅著下面的弟兄們都開始準備繼續喝酒了。
再次開腔兒:“那個…還有個事兒得跟大伙兒說到明里!”
一聽還有事兒,臺子下面的人趕緊停下動作,重新把視線投到戲臺上。
“其實啊,寨子里還有一份存貨沒發下去呢。”董賬房話說到一半兒,故意頓了一下。
等撩起了大伙兒的興頭兒后,才接著開口:“那就是金子!”
一聽金子,臺下所有人瞬間屏住了呼吸,靜等著聽如何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