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人跳墻進院兒了。
農村人家的院墻,多說也就大半個人高,屬于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那種。
但院墻再矮,誰也沒練過輕功。翻身跳一下,落地時多少也會弄出點兒聲響。
不過,寶順并不在意。
院外有柳辰和刀片兒守著,屋后二林子應該也到位了,一個小地主家庭,又沒什么護院。屋里一個女人,外加一個傻小子,實在沒什么讓他好擔心的。
進了王家的院子后,寶順輕著手腳走到門邊兒,本想用匕首挑開門栓。又一想,好像完全沒必要。
干脆,抬手輕輕拍了兩下房門。
“誰,誰…誰啊?”二蛋娘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
“王家嬸子,是我,寶順。”
二蛋娘歲數不算大,也就四十上下,不過寶順還是按輩分稱呼了一句。
“你,你要干啥?”二蛋娘壯著膽子又喊了一句。
寶順站門外撓了撓頭,也是一臉的為難。
你說家里就一個對母子,他就是想彪悍起來,也使不出力氣啊。
想了一下,還算和氣的說:“不是我想干啥,是我想問問,你家到底想干啥?”
話很別扭,但本來就心虛理虧的二蛋娘,沒費勁兒就聽懂了。
帶著哭腔兒的說:“順子兄弟啊,這次的事兒是俺家錯了。你和昶子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俺們吧,行不啊?”
寶順苦笑了一下:“我也想放過你們,可你說昶子家好像也沒招惹你們,是你們不放過他家啊。
咋?俺們就那么好欺負,被你們坑了,還得忍著?”
“俺家錯了還不行嘛,等二蛋他爹回來,我說他!啊不,我罵他,我讓他明兒個再去趟奉天黃隊長家。
就跟他們說,事兒就是個誤會,昶子沒回來,老姜家也沒想著要遷走,都是孩子和孩子之間瞎扯胡吹呢,你看成不?”
“呵呵,恐怕不行。”寶順抬手又拍了兩下房門,臉上的為難的表情消失了。
有些事兒猜出來是一種心情,親耳聽到了,又是一種心情。
現在看著王家一對兒母子,被幾個漢子堵屋里,好像是挺可憐的。
但昶子家的多少口人?
連老帶小足足五口人,要不是今天趕巧發現了端倪,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還不得都被黃長水給坑嘍。
而且,姜家五口人還不算完,一個不小心,整個一溜鞭遷人的事兒就全得漏了,那可就牽扯到好幾十口子人呢。
真要出了事兒,把王家三口人給弄死幾個來回也抵不上啊。
“順子兄弟,求求你啦,放過俺們家行不?俺們錯啦!”二蛋娘還在懇請著。
“放不了啊!奉天黃家的人,正跟你家王長水往回來呢,你們想改口恐怕也來不及了。”
寶順說話間,已經把匕首從腰里抽了出來。